楔子(1 / 2)

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逐鹿之心,人皆有之,而真正苦的是天下的百姓,苛捐雜稅,徭役沉重,修築行宮動輒數十萬民工,或有鞭打致死者,或有活埋殉葬者。人於街道竊竊私語 ,連坐,斬手腳。這是一個籠罩著陰影的時代,那種發自內心的恐懼籠罩在每一個人的周圍。天子形同虛設,諸侯征伐不斷,烽煙四起,百姓流離失所,起義四起,群雄割據。

自古以來,凡亂世總是避免不了異族的崛起,其實何為異族,隻是人類自以為罷了。他們習慣了自己統治萬物的地位,一下子接受不了這樣的現實,他們不允許自己的權威被挑戰,尤其對象還不是人。這和你可以被你的老板欺負,卻絕對不能被一個叫花子欺負的道理是一樣的,欺善怕惡真是人永恒的真性情啊。

“話說那年齊國發生了一件大事,喬國公的小女兒喬寧喬小姐死了,聽說這喬小姐啊,長得 閉月羞花,尤其是她的舞姿竟讓人移不開眼啊,當時多少王公貴族欽慕她,就連……”

“哎,你怎麼知道喬小姐的長相啊,莫非看過?”外麵的太陽烤的火熱,導致茶館裏座無虛席,此時因為這句問話竟一下子變得分外安靜。

“喬小姐的芳容哪是你我這般人可以窺見的,隻是曾聽某個見過喬小姐的貴族公子說過。”

“那有什麼可說的,世上之事多半不可信。”

“這位爺,你以為喬寧小姐光是一個好看的花瓶,人家還是一個巾幗英雄,你且聽下去?”說書的真是從來都知道如何吊大家的胃口。

“這喬小姐啊還是一個謀士呢,聽說她七歲就熟讀了孫子兵法,13歲時就寫了一篇七國軍事分布疏要,連大將軍都自愧不如呢。大夥兒都知道廣野之戰吧,表麵上呢是齊國輸了,可你們不知道的是當時咱們齊國早就已經被圍在了廣野近半個月,彈盡糧絕,要不是喬寧喬小姐在出謀劃策,恐怕連十天也撐不到就軍心渙散了。”

“那又怎麼樣,最後還不是輸了?”一個坐在角落裏的人頗不以為然地說道。

“你這人,楚國大敗齊國時,喬小姐被俘虜了,卻寧死不屈,齊國的將領便賜了一杯毒酒,那喬小姐卻眉色不動,留在世間的最後一句話是齊國絕不受辱。後來聽說楚國的世子祁帆聽到這件事後感歎了許久說天下再也出不了一個喬寧了。”

太陽漸漸西去,茶樓也漸漸空了下來,但似乎那些真真實實的掌聲並沒有散去,那是對一個為國赴難的女子的尊敬,但是那些在座的百姓們就隻當是聽了一個故事,如誇父逐日一樣的故事,他們感歎敬佩,卻也不會真做什麼,他們不會拿起手中的鋤頭去反抗他們,每次遇到災禍他們想的都是如何逃命而不是如何反抗。一個國家最悲哀的不是缺少敢於赴死的英雄,而是缺少從行動上覺醒的群眾。

但曆史和真實的區別是,曆史將真實虛化,簡單化。史書上的寥寥幾字,事情發生的時間,結果又豈是可以完整的定性一件事的。經過時間的消磨,任何的事情都會帶上一種神秘的色彩,也就是百姓們在茶館中所津津樂道的故事,曆史總是帶著一種與生俱來的神秘感,口口相傳也就愈加神秘了。

齊襄公23年冬,我剛過十五歲生日,這個生日和以往的都不一樣,我是在軍營裏度過的,這本該是我的及笄之禮,卻沒有人能顧得上,而且你叫一群粗壯的漢子記得這樣的事簡直是難為他們了,那時齊軍被圍在廣野城中將近半個月了,糧草開始見底加上天寒地凍早已快堅持不下去了。你看吧,這世道其實本該是這樣的,不會因為是楚國來攻打齊國,齊國是為了防守,上天就讓天氣變得暖和點。舉個例子來說吧,不會因為你是個騙子你就會被車給撞死,而是如果走路不長眼,或者醉駕你就會被撞。在這點上沒有人能做的更公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