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林莫瑤取來了繡花針,草草消毒過後,雪喬閉目在身上摸索著,頭維穴,四白穴,翳風穴,百會穴,心中默數著幾個穴位依次紮下去,一會兒工夫已是滿頭冷汗,這繡花針到底是不同於針灸針,饒是雪喬再怎麼放輕力道,仍是針針見血,刺痛難忍。
許是痛覺刺激,又或這種針灸真的見效,雪喬發現手指比方才要靈活了,身上的酸麻感也減輕了不少,隻是四肢仍然無力。心知此事急不得,雪喬便小心地將繡花針收好了藏在枕下,一天紮幾次,她就不信沒作用!
眼下急的是,此時宮中隻怕正封鎖消息戒備森嚴,她要怎樣才能安然的進宮見到蘇皇後呢?這屋外隻怕還不知道有多少楚天恒的人在盯著她呢!
轉眼間,天亮了,雪喬一直清醒著,而楚天恒似乎還未回府,雪喬揉揉還有些暈乎乎的腦袋,決定了她的第一步棋,和楚天恒麵對麵的談談,她得抓緊時間先逃出這平南王府才行!
夕陽西下,雪喬終於見到了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那位。屋內,楚天恒端了碗藥雲淡風輕地坐在床邊,雪喬垂頭看書,兩人默默對峙。
“王爺到底還是按耐不住,對蘇家出手了,隻是不知這句恭喜現在對王爺說,會不會為時尚早?”雪喬隨意翻了翻手中的閑書,不看楚天恒一眼,語氣中帶著濃濃的嘲諷。
楚天恒也不惱,將藥碗往旁邊的小幾一放,起身走到窗前,冷峻的眉目藏在暗影裏看不真切,嘴角帶著絲淺笑,“蘇姑娘此言差矣,這件事本王並沒起多大作用,隻是在背後稍稍推了一把,蘇家生死,做主的另有其人。”
雪喬嗤笑一聲,不以為然,“那小女子就更不明白了,王爺把我困在你府上又是什麼意思?另有企圖?不好意思,姑娘我看不上你這種人!”
楚天恒轉身看向她,臉上一貫冷硬的線條竟一瞬間柔和了許多,淡淡道,“本王隻是想報答姑娘救命之恩,以免姑娘遭受牢獄之苦,現下,全洛城都在通緝蘇雪喬,姑娘還覺得本王是在困住你麼?”
雪喬眨眨眼,遮住眸中的緊張,咽了咽口水,抬眼和他對視,輕聲一笑,“全城通緝我?行,我理虧,蘇雪喬在這裏多謝王爺救命大恩,另外,王爺放心,大牢怎比王府,我膽小的很,不用你困,我都會躲在這裏,但請王爺,把屋外樹上趴的,門口蹲的蒼蠅都趕走!太吵了,擾人清夢!”
楚天恒挑了挑眉,麵不改色,“好!本王相信蘇姑娘說話算話。”說罷就轉身向門口走去,打開門,對著門外吩咐,“從此刻起,傳本王口令,蘇姑娘身邊不必再有任何人跟著!”
雪喬抻著脖子望了望,沒看到人影,倒是隱約聽到了幾聲回應,默默數了數,竟不下三四聲。
楚天恒吩咐完了,也不再回到床前,隻是衝雪喬略微一頷首,便抬步出門。隻是剛邁出一隻腳,便又回身,好像突然想起忘了什麼事一樣,看向床上又打起十二分警惕的某人,悠然道,“那碗藥是定魂散的解藥,需分服七次,七日內,每日會有人來專門為姑娘送藥的,姑娘不必害怕不敢喝。”
雪喬臉色一僵,翻了個白眼,沒答話。見他出門,雪喬立馬將書一摔,惱恨地咬著被角泄憤,這個卑鄙無恥的雙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