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即墨倒是有些不好意思,搖搖頭,“這是應該的!”
又寒暄了幾句便各自回去休息。
路上我突然想到白天白持似乎早就知道那副表情,便問,“你怎麼知道他們會來?”
白持輕笑,“自從小明受傷後,你父親一直在招募舊部,我想他定是為了替小明報仇,我一直擔心你會失利,所以暗地裏將消息透露給他和師即墨。”
我有些感動,佯裝大大咧咧,“原來你這麼關心我啊?”
他不置可否的挑眉看向我,星眸溫柔得能溢出水來,“你是我的老婆,我不關心你關心誰!”
被那樣的目光看著,縱使我臉皮再厚,也有些不好意思。
也不知是因為所有的麻煩都已清除,還是因為父親的到來,抑或是因為自始至終白持一直緊緊的握著我的手,從未鬆開,晚上出奇的睡得異常安穩,午睡時候的噩夢再也沒有出現。
第二天一大早我們就啟程回京,途中我與安琪兒他們沒有隻言片語的交談,連白持也沒有。
父親後來告訴我,他接到消息趕來的時候敵軍已經潰不成軍,逃難似的向山下跑去,他不費吹灰之力就拿住了中毒的安辰風,以此相逼,安琪兒不得不束手就擒。
我猶記得當時輕輕一笑,有些詫異的看向父親,“這似乎並不是君子所為!”
父親嚴肅的看向我,“軍法有雲,兵不厭詐,君子是做不成大事的。”
我有些汗顏,連忙轉移話題,“那為什麼他們之後老老實實的待在囚車裏?”
父親平靜的解釋道,“我從白持那裏拿了些軟筋散,每天給他們喂些。”
哎,貌似我是第一次見識父親的作風,這才會接二連三的意外。
非常奇怪的,回京的路上暢通無阻,連所謂的刺客都不曾出現,很快,我們在五天之後到達了京師,皇宮。
宮中還有安琪兒的精銳軍隊……負責保護皇宮的禦林軍,那些禦林軍訓練有素,更重要的是他們隻聽從安琪兒的號令。
果然,在我們麵前,巍峨的宮門緊閉,四周一片死寂。
父親提醒全員警戒,突然密密麻麻額箭矢向雨點一樣劈天蓋地的飛過來,不少士兵中招,倒在了宮門前。
我走到安琪兒的麵前,平靜的看著她,“勝負已分,勸他們投降吧!”
她不屑的瞟了我一眼,聲音一如當初的冷冽、高傲,“在我的字典裏沒有投降兩個字!”
我輕輕一笑,也不生氣,“我知道你會的,現在不會,以後也會的,你知道你要是不開門,我會殺了安辰風的!”
即便是說到“殺”字的時候,我依舊笑得溫婉如春。
她似乎不信,審視一般的盯著我的眼睛,我終於明白,大概在她眼裏,我溫柔善良,做不出這樣的事情。
可是,她錯了,今非昔比,我的手上已經沾滿了鮮血,早就不在乎許多了。
最終她妥協了,對著宮門平靜的喊道,“魏武,投降!”
那聲音極為平靜,似乎在敘說著某件極為平常的事情,而不是接下來的江山易主。
宮裏傳出一聲驚呼,“皇上!”
接著便是詭異的靜默,直到城牆上出現了一人,銀色鎧甲,手執大刀,如鷹的目光銳利的掃過樓下,最終在安琪兒身上停留,高聲厲喝,“放開皇上!”
我正要說話,一人的聲音比我更快,“你聾了還是啞了,沒有聽到她說讓你投降!”
我看向義憤填膺的師即墨,心中感歎,這人還真是急性子。
那人遲疑了一會兒,我將行雲架在安琪兒纖細優美的脖子上,那人憤怒的瞟了我一眼,終究是緩緩的舉起手又重重的放下,高大的宮門慢慢的被推開,發出沉沉的響聲。
在宮裏,我遇到了多年不見的也寧公主,她衣著樸素的立在一旁,若不是先叫住我們,幾乎都認不出她,她憔悴了許多,與我相仿的年紀,頭上卻已經是根根白發。
她剛一開口,就泣不成聲,“牧野將軍……”
父親回過頭,好久才認出是她,一向沉穩如山的父親也愣住了。
也寧公主對我們哭訴了她在宮中的遭遇,言語之中盡是悔恨之意,希望能夠回到草原過自由自在的生活,父親應允,送了她不少珠寶,又挑了一匹駿馬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