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我們一行人怕是要打擾您了。”芷言看著困惑的老者,敏感的捕捉到了老者的不悅,又礙於來者是客,遂隱的情緒,出聲客套道。
“歡迎歡迎,來者是客,請各位跟老朽來,寒舍簡陋,莫要嫌棄才是。”老者皺褶的眉宇隱著疏遠防備,眸中卻盡可能彰顯自己的真誠,險些就騙了芷言。
“村長客氣了。”
一幹人等到了沐元華的家,絕對比不得諸葛家的富麗堂皇、水榭歌台,但卻也絕沒有老者所述的簡陋之說。
整個屋舍構建在這樣一個村莊中可謂是極大的,足有四五十米方徑的距離,正院進入後是典型的徽派建築,灰瓦白牆和高大的門樓,門樓牆壁有精致的雕花,屋頂的雕花更為精致美麗,正中央設一小噴泉,在灰與白的精致墨色中添一筆流動的水墨。
老村長帶著芷言幾人一同用飯,村子裏阿牛的事情顯然讓老村長有些不鬱,飯席間的交談也頗為應付,兩方人互相交流了基本個人信息一時沉默了下來。
芷言倒也沒有這個時候跟老村長提起星宿雲山的事情,一直馬不停蹄地趕路,不止馬倦怠,人也是極為疲憊的,應該讓大家先休息,明日起個大早再從短計議。
更何況老村長此時正為了阿牛的事情有些煩躁,這個時候提出請人送他們出村去他們賴以為生的原料地,正常人也都不會願意的吧。不止不願意,還會對他們這夥人極為厭棄。
芷言看老村長一個勁在捏眉心,已是倦極,便婉轉的提出給他們安排個住所,村長就趕緊休息去吧。
村長自然也是不會拒絕,眼中的倦色似乎也褪去些許,客氣的詢問:“諸葛小姐,你們一行十人安排在東廂房可好?”
芷言覺得有些不對勁,一一掃過一張張熟悉的麵頰後發現了些什麼,低聲詢問身旁的朱琴,道:“朱琴,咱們出來時是幾人?”
朱琴有些愣神,掰著指頭開始數了起來,來來去去數著,又對著真人數,三遍下來,還是不一,秀眉緊皺,嘟囔道:“小姐,奴婢記得是十一人,數來數去卻隻有十人,是不是記錯了?”
芷言也覺是少了一人,腦中有張臉此刻沒有出現在這裏,頗有些抱歉的對著老村長行了一禮,秋水似波的眸子在眾護衛身上來去掃視,厲色道:“我竟不知自己是這等刻薄的主子,竟然有護衛潛逃?”
眾護衛有些不明所以,左右的看了看,低聲交談了幾句,又是那個領頭的護衛,十分嚴肅的上前一步道:“四小姐,陸青不見了。我方才問過了,從這位小兄弟帶我們上路是最後一次有人見到他,陸青一直走在隊伍的最後,沒人注意到他是何時不見的。”
沒人注意到,那就有了許多變數,是自願還是被脅迫,是何時何地離開的,性質大大的不同,若是自願,那便是潛逃,諸葛家可以報官通緝,因為這些人的賣身契都在諸葛家壓著,而若是受脅迫被人擄走,那諸葛家可以不顧道義地放任生死,也無人會說其閑話,若是尋找,就能在下人心目中博得一個好名聲。
芷言正凝眉沉思,老村長也有些尷尬的站在一旁,突見外麵跑來一村民,驚恐十分的大聲嚷嚷著:“死人啦死人啦!是女鬼回來複仇了!”
芷言心頭湧起了莫名的沉重感,透不過氣、呼吸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