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十一皇子(1 / 2)

離去的諸葛芷言躲在巷口將二人的反應納入眼簾,輕蔑一笑,也不再多言,轉身走進小巷。

半刻鍾後,巷內走出一白麵書生,僅以一布條束發,手持一破舊長笛,身著灰色長衫,步子邁的有些大,眉宇間也有些焦灼,像是急著去某個地方,一個閃身便隱在人群中。再看小巷中,哪裏還有什麼相府小姐的蹤跡,隻留一身鵝黃素衫,靜靜躺在角落裏,不一會兒路過的野狗叼走了黃衫,向著更僻遠之處跑去,沒人注意到野狗的眼神中的堅定。

待野狗離去,黑衣男子也從角落裏出來,看著灰色背影,本就詭譎的臉上陰測測的揚起冷笑,在這個陽光明媚的午後顯得益發觸目驚心,回首看了一眼朱門緊閉的相府,閃身幾個跳躍隨之還天空一片寧靜。

尚書府

“公子,那諸葛芷言果然未死,今日還出現於相府門前,聲稱自己乃是相府四小姐,結果被那小廝驅逐,幾句話便打發了,想那四小姐之前何等驕縱,這女子怕真如那小廝所說,是個贗品。”黑衣人恭敬的跪在地方,對著房間內負手而立的男子漠聲回稟。

“下去,再探。”

男子身形未動,仔細看來,雙唇似乎也未曾開啟,房中的油燈因寒風有些飄揚,在暗夜裏襯得男子愈為神秘。男子轉身緩步移至太師椅,輕甩衣袖,落座,露出一張白皙平凡的臉,有些秀氣的眉下陷著一雙似刀鋒淩厲的墨瞳,鼻子延續眉毛的清淡,袖珍小巧,薄唇抿成直線,指尖輕敲桌麵,咚咚、咚咚、咚咚……

驟然停止的敲打讓窗外的人身體一緊,閃身離開,屋內的男子看著窗外,無人知曉在想些什麼。

今夜,月亮似乎更圓了。男子看著窗外,良久收回視線,轉身離去。

日子像撕去的日曆,一去不複還,冬去春來,大夫人原本戰戰兢兢的等待著諸葛芷言的再次出現,或者,她的永遠消失,卻也在忙碌著準備年關、忙碌著芷晴與四皇子的婚事中默默放下了心,想來隻是哪個小丫頭不知好歹的想來相府騙取錢財,見一計不成,心生退卻之意也不無可能。

大夫人在府內風生水起的過日子,嫡女諸葛芷晴與四皇子的聯姻讓許多正在觀望的大臣紛紛意識到,諸葛相爺這是要選邊站隊了,表麵上寒暄恭祝,背地裏卻也開始緊張了起來,生怕哪天變天了自己滿門被誅殺。

皇權站隊,是一場賭上九族性命的豪賭,若贏了,便是輔政大臣,為子孫後代掙得無上榮耀;輸了,就是一敗塗地,再無翻身可能。斬草除根——皇子教育的基本課程。

當今皇帝雖正值壯年,不過四十出頭,在政績上卻始終碌碌無為,奉行中庸之道,不敢冒險也不願涉險,若為大臣,此等明哲保身之舉必能保其仕途平順,深得帝心;但偏生在了帝王家,過度的心慈手軟、優柔寡斷隻會斷送了他燕家的江山。

皇帝仁心,不願自己的皇子出現前朝為了爭奪皇位弑父殺兄、手足相殘的境況,於是遲遲未立太子,對外宣布各位皇子各憑本事,得民心者得天下。

這一旨意的頒布讓皇子們表麵上都是兄友弟恭,愛民如子,地方政績也都一片太平盛世的繁榮。但這些在朝為官之人哪個手上沒有沾過血,又怎會看不出皇帝的意思,這明麵上是說讓你們仁德治國,各顯神通,但做得太過了,便會如六皇子一樣——

自以為皇帝可欺,結黨營私,謀朝篡位——皇帝縱是再過軟弱,也絕不會允許在自己眼皮下上演這樣大不忠不孝之事!結果自然是六皇子賜毒酒、勉強留全屍;其母妃打入冷宮;其家眷男的充軍、女的為妓;其子女斬立決;其舊部永世不得入朝為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