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若起了個大早,一切收拾妥當裝扮好後,自以為十分滿意,卻絲毫不知道此時自己看起來如此臃腫滑稽,她提著裙子出了殿,也不急著出宮,而是先到西房看芸儀如何。
芸儀自見了玉煢以來,便對他心心念念,心中再難容下他人。若是往年,她可能也會如其他姑娘一般著重打扮,今年卻是例外。因為玉煢此前便告訴她,自己不會參加劍術大賽,因此芸儀便隨意選一件水藍牡丹薄水煙迤邐拖地長裙,外披煙籠梅花雪色鬥蓬,一副清心淡雅的模樣。雖然看似毫不起眼,卻自帶一股子書卷氣,最是蜀山的道士們喜歡的類型。
芸若遙遙看見芸儀的模樣,見她竟有一副娉婷嫋嫋,傾國傾城的仙姿,頓時氣氛不已。她跺跺腳,將頭上身上環簪盡數折斷丟棄,蓬頭垢麵地快步走到芸儀麵前,將她推倒在地。
“啊——”芸儀防不勝防,立刻摔倒在地。還好,那塊地幹淨無比,她的衣裳也沒有損壞。
“你這是作甚?”芸儀三月來沒見芸若一麵,沒想到再次見麵她竟絲毫沒有悔改,其張揚跋扈還更甚。隻見芸若怒目圓瞪道:“你打扮成這副狐狸精模樣,又是往哪裏去?”
芸儀聽她如此一言,知道她是嫉妒自己一身衣裳,便起身,笑道:“師姐如今真該到夜壺裏照照自己的模樣,有多麼的醜陋。”
“你——”芸若哪裏經得起她這樣激怒,一掌就閃過去。芸儀經過三月靜心修煉,竟頗有悟,反手給芸若一激,反而將芸若掀翻。
“姐姐——”芸幽即使再看不慣芸若,在外人麵前仍然不忍自家姐姐被如此欺侮,趕忙上前扶住芸若。
“芸幽,這蹄子越來越狂了!也不知道芸妙善私下裏教了她什麼功夫,如今竟比我厲害起來!”
芸妙善的四個弟子因為天資不同能力不同,授課的時候都是分開教學。芸幽如今見芸儀竟然能勝過芸若,自然也以為是芸妙善給芸儀開小灶,心中也有些氣憤。
“小儀師姐,你怎能出手傷人呢?”芸幽陰陰道。
“是她先傷我,幽兒師妹可得看清楚才是。”芸儀拍了拍裙裳上的灰塵的,道。
“小儀師姐今日確實比平日裏要好看許多,看來,果真是去蜀山見情郎了。”芸幽陰笑道,話中直指玉煢。
“你休胡說!”芸儀最怕他人說道自己與玉煢的事情,生怕此事被玉煢聽去,玉煢會厭惡自己。
“隻可惜,小儀師姐如此卑微的身份,玉煢道長未必會看得上你。”
“哼,我身份雖然卑微,但你卻不知,蜀山上的弟子大多也是無父無母的孤兒,因為天資聰穎被掌門所救濟。反倒是你們這種外表美麗內心肮髒的人,才配不上他們的清雅!”
“你!”芸幽也被激怒了。芸若確實配不上清雅,但芸幽自恃與芸若不是一般人,如今卻被芸儀當作一般人比較,她如何咽的下這口氣。
“好啊,小儀師姐,你如今厲害了,便敢與我們作對了。”芸幽後退幾步,揚手支起一扇偌大的屏障,竟將芸儀困在了西房那片區域內。芸幽大笑道:“你若真想去會情郎,也看你有沒有本事出來了!”
說罷,芸幽便拉著芸若大步流星地離去,不管芸儀死活。
芸儀嚐試用各種辦法去解開屏障,可屏障看似無形卻比有形之物更加堅不可摧。幾輪下來,芸儀精疲力盡,屏障還是紋絲不動。她不由大吃一驚,原來這芸幽竟如此厲害麼?
此時,芸妙善閉關,芸夢和其他弟子宮人都是坐山觀虎鬥的性子,並不敢與芸若和芸幽對抗。幾個時辰後,縹緲宮眾人皆散,隻留芸儀一人留守宮中。
還好玉煢此次並沒有參加劍術大賽,要不然芸儀非得氣暈過去不可。
天色漸漸暗下來,暮色降臨,月上梢頭。大雪下了一整天,仍然沒有停的跡象,到了此時,氣溫驟降,草地已經被白雪覆蓋,湖麵也結了一層厚厚的冰。芸儀是修仙之人,故並不十分怕冷,因此也沒有回屋拿一把傘遮雪,隻是靠著院內枝繁葉茂的大樹,望著遠山黑雲籠罩著的明月,歎氣。
也不知那人此刻在何處,在做什麼。
之前聽他之言,應該是蜀山掌門給他安排了什麼任務要去做吧。蜀山向來是懲六界之惡揚六界之善,降妖伏魔是他們的責任,那玉煢的任務應該是與邪魔妖道打交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