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楝癡癡地站在那裏,看著麵前的男子,以致於都沒有注意到身後匆匆趕來的長意。兩人在屋舍站了許久,他們沒有說話,打鐵的男子也沒有說話。
終於,一個溫柔的女聲打破了僵持的平靜,“兩位是外鄉人吧?快進屋裏坐坐。”
長意禮貌地回應道:“這位夫人,我們來到此地,是想請教嵇先生一件事。”
屋內走出一個衣著樸素的婦人,她的長發很隨意地挽成了高高的發髻。
“他打鐵的時候,心無旁騖得很!一般不理會人的……妾身看兩位衣著樣貌不凡,應該也是官宦人家的子弟,快別在日頭下曬著了!進來喝杯茶,休息片刻也好呀。”
獨孤楝和長意對視了一眼,便一前一後穿過嵇康打鐵的院子,進了內堂。
屋舍內堂的結構也十分簡單樸素,婦人收拾了桌子,將砌好的茶捧了上來。
“不敢不敢,”獨孤楝連忙站起來身,“長樂公主乃是千金之軀,我等不過凡夫俗子,怎敢讓您服侍!”
一個蜀山掌門和一個妖界少主對外聲稱自己是凡夫俗子?怎麼聽也有點兒“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吧。長意覺得很不好意思,便撇開了頭。
“妾身早已不是什麼公主了,不過是一個打鐵匠家的普通婦人而已,”長樂公主擺擺手,笑道,“兩位公子貴姓?從何處來?找我家夫君有何要事?”
“在下獨孤楝,從江南來此。這位是我的朋友……”獨孤楝抿了一口山泉烹的茶,緩緩說道。
“在下林鉞。”長意接著獨孤楝的話,麵不改色地說道。獨孤楝聞言,立馬將喝下去的茶噴了出來,接著是一陣猛烈的咳嗽。
“獨孤公子,你沒事吧?”長樂公主關切地送上手絹。獨孤楝擺擺手,豪爽地用袖子抹了抹嘴,不可置信地看著長意。
“公主,請問這嵇先生究竟何時才能……”長意避開獨孤楝的目光,問道。
“他這個人,做起事情來太過專注。之前有個叫鍾會的孩子來拜訪他。他愣是一副旁若無人的樣子,害得人家那麼英俊的一個名門少爺,巴巴得在毒日頭低下站了幾個時辰。”長樂公主無奈地說道,“等到人家要走了,才忽地冒出一句,‘何所聞而來,何所見而去?’。那孩子隻得悻悻地說了一句,‘聞所聞而來,問所見而去’。兩位公子,你們說這算什麼個事啊……”
獨孤楝正想發話,卻見嵇康一邊擦著汗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