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皎潔的月光照射下,妃雪閣仿佛蓬萊仙境般縹緲出塵。鑲在樓頂的一顆碧藍的夜明珠散發著青淡的光,映襯著深藍色的蒼穹。
此刻,在妃雪閣最頂層的一間廂房裏,一位傾國傾城的少女正獨坐窗前,凝視著花城靜謐的夜。她以薄粉敷麵,柳眉如煙,額間一點朱砂。一雙含露桃花目楚楚動人,唇色如朱櫻一點,玉體香肌,蘭薰桂馥。烏黑的秀發綰成百合髻,隻用一朵粉色的芍藥裝飾,耳邊垂著翡翠石,腕上帶著鏤空雙跳脫。身著逶迤拖地的藍色木槿散花裙,一段薄煙翠綠紗鬆鬆的挽在白嫩的刺有黑色蝴蝶刺青的手臂上,幾串碧藍玉鈴鐺圈裝飾的玉足光滑無比。有沉魚落雁之容,閉月羞花之貌。
正當少女打算起身休息時,一段隱隱約約的笛聲飄來。少女凝神細聽這仿佛來自遙遠神祠的古老梵樂,等到她聽清了曲調後,不禁花容失色。
“皇兄!是皇兄!”少女跌跌撞撞地站了起來。
幾百年了!自皇兄離開已經過去了幾百年……如今,終於、終於再次聽到那首熟悉的樂律……
她撥開房內懸掛的粉色羅縵,衝出廂房。不料,卻與迎麵而來的老鴇撞了個滿懷。
“上官姑娘,老身已經告訴過姑娘,身為女兒家,無論何時都要銘記‘端莊矜持’四字,切忌莽撞……”老鴇整理了自己的衣服,嗔怪道,“姑娘這是急著往哪兒去?”
“嬤嬤,我要找的人我已經找到了!我適才聽見了他的笛聲……”上官姝心急如焚。
“傻孩子,夜深人靜的,哪兒有什麼笛聲?怕又是你聽混了罷?”老鴇細細地聽了聽,隻聽見月下幾隻孤鳥的哀鳴。
“我真得聽見了……”上官姝辯駁道,“這絕對是他的笛聲,我不會弄錯的!”
“好了,就算有,也等明天一早派人去尋就是了,”老鴇不耐煩起來,“這春寒料峭的,又值深夜,姑娘如何能一人出去?你別忘了,你可是我們妃雪閣的花魁,全花城有多少人在覬覦你的美色!”
老鴇愈說愈是火上心頭,可又不敢多叨嘮什麼。畢竟自從上官姝來了以後,憑她的豔壓群芳的美貌與才氣,妃雪閣竟一夜間成了鵲橋街上最興旺的青樓教坊,尤其是她精湛絕倫的舞姿,甚至賽過京城的舞姬。這樣的搖錢樹,老鴇真不敢得罪。
正當兩麵僵持不下的時候,一個如嬌鶯初囀的聲音在廂房外響了起來:“哎呦,這會子嬤嬤還是放寬心罷。花城近日早收花災,男人們怕是也沒這個工夫看上官姑娘跳舞了。不如,就讓姑娘去吧。”
上官姝聽了這話,隻覺得話裏有話,心中咯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