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轉頭,卻是正對著兩張帶著僵硬笑容的臉,分明已經死去很久了,屍體都僵硬了,雖然靠著什麼力量一直保存至今,但這種屍體的感覺欺騙不了我,他們的臉是僵硬的,但那一瞬間,我真的看到他們嘴角動了動,好像在笑。
不是嚇人的笑,而是發自內心的笑。
隻在那猶豫的瞬間,吳筌再次出現,抬手間,兩具屍體連同著棺材一起從天上掉落了下去,一片火海,但還沒到落地,我就看到兩具屍體化為了飛灰,隨著風飄散了。
是嗎,他們看上去很高興,僅僅是看到了長大後的白生嗎?
那這份思念還真的留存到了這一刻。
家人團聚,他們已經死了,我也不是白生。
棺材碰的一聲掉在地上,炸了。
要是剛才我撞倒了棺材裏麵,那還真的會跟白生父母的屍體一起被炸的渣都不剩。
“好了?”
吳筌冷不丁的說了一句。
我看了看身下的一片紅色的火海,仿佛是流淌在人界的忘川河一樣。
“姒疆死了。”我抬起頭,看著微微泛紅的天空,黑色的霧氣即將散去。
“被赤嬰殺過的人,靈魂也會被燃燒殆盡。”
“所以該感謝你當年沒有用赤嬰處決我的家人?”吳筌站在了我的身後,我們站在了一棟高樓之上,這是白生曾經來過的酒樓,那家酒樓屋頂的天台上,風很大。
這算是附近最高的樓層了。
“為此你記恨了我兩千多年。”我沒有回頭,而是看著眼前的一片火紅,隱隱還有黑色和金色的光芒穿插其中。
這下不隻是鬼飼人,連普通群眾都遭殃了,也許。
“你可以這麼想,”吳筌冷著聲音,我知道他可能在壓抑著什麼情緒。
身體算是到了極限,我單膝跪在了地上,赤嬰被我狠狠的插進了地裏才勉強站穩。
“那你現在想要做什麼,報仇?”
我抓住赤嬰,眼前的紅色很是耀眼,讓人移不開眼睛。
吳筌沒有說話。
“你總是冷著臉,卻有一顆善心不是,這與我是截然不同。”我歎了口氣。
“是在擔心鬼界的鑰匙嗎,姒疆並沒有取走,因為我活著。”
我偏過頭,正好看到提著劍的吳筌,不隻是他,還有很多所謂的正派中人。
看來我已經遲鈍到察覺不到那些人的存在了。
“之前之所以饒我一命,也是為了保護鑰匙吧,”我轉過頭來,轉而看著眼前的火海。
“嗬嗬。”
就在這時,撲棱撲楞的聲音傳來,邪紫和匕角那夥人也趕到了。
“呼,這些道士好狡猾,追不上,終於是趕到了。”邪紫說著,“你們不準欺負邪白,走開!”
我覺得胃裏一陣翻騰,那惡心的感覺才消失了,嘴裏留下了一股很腥的味道,血的氣味。
“邪紫,你們不要插手。”我緩了幾秒,吩咐道。
“把他們趕走,吳筌,你留下。”
頓時那夥人就不樂意了,不過邪紫這個老怪物在,很快的就被清了場子。
“吳筌,之前答應我的事,還作數?”我扶著劍站起來,腳都在打抖。
吳筌站在我麵前,高瘦卻挺拔,還是老樣子啊。
“邪紫他們,不要傷害他們,這是白生的原話吧。”我把赤嬰從地上拔了出來,就這樣的動作都讓我氣喘籲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