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雙國國土東南邊境有一山,名為萬獸,高不見頂,直入雲霄,山穀處有一聞名天下的水坎宮,亦稱水坎幽穀。據聞水坎幽穀由三座宮殿組成,此處風景清幽,宮殿繞山而建,瓦乃瑪瑙,柱係碧玉,甚為華麗。因山徑極為險峻,外人不辨來路,能出入穀中的均是水坎幽穀的家仆和弟子,因此也顯得頗為神秘。
一日,穀中熱鬧非凡。穀主之妻聶婉兒誕下一女,家仆們紛紛掛燈結彩,水坎弟子也趕來道賀。正廳上,一名男子身穿深綠色金邊大袍,踱來踱去,好不焦急。他不過三十出頭,卻器宇不凡,形貌甚為威武。此人便是以“破冰殺”和“寒冰掌”聞名整個無雙國的水坎幽穀穀主柳寒烈。
“寒烈,快來看看我們的女兒。”聶婉兒掀開簾子,隻見其手抱嬰兒,聲細溫婉,美目嫣然,無雙國再無人擁有像她那般靈動的眸子。柳寒烈忽得聽妻子喚他,即刻起身,三步並作兩步走上前去,扶著聶婉兒的腰,輕聲說道:“婉兒你剛生產完,怎麼就自己出來了。”
聶婉兒臉微微一紅,說道:“我,我怕你擔心……孩子。”柳寒烈笑到,“我更擔心你呐。”兩人你一言我一語,還不忘逗弄著可愛的小家夥,小女娃膚如凝脂,一雙眼睛像極了母親,頸子後麵有一朵桃花似的胎記,一看就是個美人胚子。
“你是一家之主,你趕緊給孩子取個名字呀。”聶婉兒嗔道。
柳寒烈點點頭,略一沉思,隨即笑道:“不如叫‘雲岸’如何?”聶婉兒自言自語道,“雲岸雲岸,風雲彼岸,彼岸風雲,剛好和我們家‘彼風’相配啊。”說完後她忽地想起什麼,眼睛閃過一絲愁緒,柳寒烈溫柔地攬過她的肩,說道:“婉兒,你在擔心彼風?”美婦人歎了口氣,眼睛瑩瑩閃著淚光:“彼風下山學藝都已經快兩年了,哎,如果他在,那該多好……”柳寒烈心疼愛妻,安撫道:“婉兒,送彼風下山是為了他好,男娃兒總要磨練的。”聶婉兒將頭靠在柳寒烈身上,說道:“我明白,就是有點想他,怕他在外邊受苦。”
“師母!恭喜恭喜。”“師父,要是我能像您百分之一,夫複何求啊。”“賀喜師兄喜得千金。”殿外人聲鼎沸,都是各地趕來的水坎弟子。柳寒烈年紀輕輕,武功造詣卻極高,“破冰殺”能將水化成冰刺,破鐵穿鋼, “寒冰掌”則威力巨大,掌力震山,因他天生冰寒體質,其掌風能夠將所觸物體瞬即冰封。水坎弟子多為柳寒烈父親門下,柳寒烈學成歸來後,常給他們指點一二,久而久之,他們便尊稱自己為師父或師兄。
“看來,不出去也不行了。”聶婉兒抬起頭來,無奈地笑道。柳寒烈心感抱歉,略微用力抱緊妻子,以表安慰。他深知妻子不慣熱鬧場麵,可是作為一穀之主,總難免要做些應酬。
兩人步出大廳,門外大殿以大理石鋪平,光滑無比,邊上是白玉欄杆,欄杆下則是百丈深淵,看不見底。眾人站在大殿上,送禮的送禮,道賀的道賀,好不熱鬧。
一尖細的聲音從人群中傳來:“我也恭祝穀主和穀主夫人今日壽終正寢!”
柳寒烈和聶婉兒臉現尷尬之色,眾人大驚,隨即轉怒,紛紛望向四周。柳寒烈聽聲辨位,早已知悉來人所在,手一揮,一股寒氣逼向發話之人。此招去勢極快,寒氣待快要擊中一個水坎弟子時,柳寒烈忽地收手,寒氣瞬即凝成冰粒,掉落在地。那名水坎弟子嚇得癱在地上,他身後忽地躍起一個黑影,穩穩地落到白玉欄杆上。此人用黑紗蒙著臉,一雙扁扁的眼睛甚為可怖,喉嚨裏不時發出奇怪的笑聲。
“來者何人?!好大膽子!居然敢在此出言不遜!你可知這是什麼地方?我們是什麼人?”水坎弟子怒道。
黑衣人笑道:“我是誰你們勿須知曉,我隻知這裏就快變成煉獄場,你們就快變成我刀下魂,嘿嘿。”那聲音聽起來半人半畜,極為可怕。聶婉兒心下大驚,死死護著懷裏的嬰兒,貼在柳寒烈背後。
“好大口氣。”柳寒烈劍眉鎖起,心想今日是我大喜之日,適才我手下留情,如今你口出狂言,破壞了婉兒的興致,死有餘辜。右手運氣,向黑衣人人猛擊一掌。這掌法極快極狠,待眾人反應過來時,掌風以到黑衣人麵前。
砰!黑衣人所立之處發出巨響,白玉欄杆粉碎成煙。“啊,這掌好生厲害,這家夥粉身碎骨算便宜他了。”水坎弟子發出驚歎。隻有柳寒烈隱隱感到不妙,剛剛那掌分明沒有擊中黑衣人。
“咯咯咯……”忽聽得空中傳來一陣邪魅刺耳的笑聲。待水坎弟子反應過來,要拔刀相向,卻發現身體動彈不得。不過眨眼間的功夫,黑衣人已經神不知鬼不覺點了所有水坎弟子的穴道。柳寒烈一個登起,躍向前去。忽而發覺笑聲已在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