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年關,本是大好喜慶的新春佳節,但是京城裏卻不太平。建寧帝抓了齊王,周王和晉王,這三個在和武帝時期勢力最大的王爺。搞的最近京城人心惶惶,就連鎮上都受了影響,說是趁年關大清掃。街上的人都少了許多。連許多賣年貨的貨郎都少了。
自從那晚之後,我一看見先生就想起那個吻,忍不住的臉紅。先生還是神神秘秘的琢磨著一個東西,我想看卻不給我。
日子一日日過去,很快的就到了除夕夜。我將粘粘的年糕放上蒸鍋,趁著這點時間拿出紅紙,招呼著先生一起剪窗花。先生的手不止是好看,也十分的靈巧。僅僅一會的功夫就剪出一個年年有餘的圖案。我低頭看我的手,纖長蔥白,指頭尖尖,一看就是一雙靈巧的手啊,怎麼就是不會呢?
先生笑著點點我的腦門,教我剪了一個簡單的櫻花圖案的。雖然簡單,但是我卻記不住怎麼折。我懊惱的放下剪刀。耍脾氣再也不再肯剪了。先生謔道,“小懶豬。”我扭頭和他鬥嘴,“如果我是小懶豬,那你就是大懶豬!”先生輕敲我的腦門,我捂住額頭投訴“說你還不高興!說不過我還動手,知不知道容易把人敲傻了啊。”
先生笑的像個偷腥的狐狸“沒關係,傻了還有我要呢。”我啐了他一口“不要臉哦。”
先生笑著去剪窗花,笑的開心。我看他那副模樣,我嘴皮一抖“先生,我越看你現在的形象越像個小媳婦兒。”
先生邪氣一挑眉,放下剪刀,慢慢走過來,他那眼神有點恐怖,我忙抱住胸警惕的看著他一步步走來。先生在我麵前蹲下,笑的和煦,大手伸過來捂住了我的眼睛。
待他放開手時,我麵前是他的右手,如玉的手掌裏放著一枚小小的竹戒。那戒指很綠,是幾節竹竿鏈接在一起的模樣,接頭處還有幾片小竹葉。先生微笑著拿起它,放進我的手裏,我羞怯的低下頭。
戒指是定親或定情信物,而先生卻給我了。
我起身去桌上拿了剪刀,自如瀑長發上剪了長細一條。
先生一看也明白了,也剪了一縷。
我仔細的將頭發編結成一束,連同那戒指一同放進我之前繡好的殷紅鴛鴦戲水的荷包裏,仔細的收藏起來。
我將年糕和餃子端上來,調了醋,等著先生,先生正在貼窗花。
吃完飯先生穿戴好要帶我出去。我好奇的問他,他卻什麼都不說,我笑著撓他癢癢,但先生穿的厚極了,根本沒感覺。
先生帶我來到桃源村的入口處。那裏是一片空闊的平地。邊上還有一大堆軟軟的麥秸堆。
我搓搓凍的發紅的雙頰,手趕忙縮進袖套裏。“先生,來這裏幹什麼?”先生把手指豎在唇上,叫我小點聲。我蠕動著嘴唇,想說什麼,突然“嘭”的一聲,天空上就炸開一朵絢爛的紅色煙花。我轉身去看,緊接著天空上就全是美麗的煙花了。
穿心崖雖然深,但是天空卻還是那一片,京城裏富貴人家們放的煙花,這裏裏崖壁最遠,正是可以看見的。
……
我們躺在那堆麥秸上,看著燦爛的煙花,鼻尖上是淡淡的麥香,身邊是我愛的人。莫名的感到滿滿的幸福。
直到煙花放完了,天空一片寂靜了,我們還躺在那裏。我的手慢慢爬過去,抓住先生的。
先生閉著眼睛,但是長長的眼睫毛卻微微抖動著,他還沒睡。
夜深了,風刮的凜冽,先生背我回去。我趴在他寬厚的背上,摟著他的脖子。
竹屋已經在眼前了,看著屋裏留得蠟燭透出來的橙黃色的光,窗子上先生剪的窗花,一切都那麼溫馨。
我湊近先生的耳朵,輕輕叫了一聲,“先生?”
“嗯?”先生的聲音輕柔。
“先生,我的世界裏就剩下你了,你可不能拋棄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