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囚困(1 / 2)

嫁給憂,已經三年了。我抬頭,看著小窗子外麵彎如鐮刀的月亮。我將自己大好的青春浪費在一個不愛我甚至有些仇視我的男人身上,覺得真不值。

昨天,我在廚房裏燉了參湯,用套子包了,用食盒裝了,小心翼翼提著,生怕打碎了。走到他書房門口,聽見他重重的咳嗽聲,我心裏擔憂,著急的想推門進去。指尖剛觸到冰冷的木門,就聽見何複歸陰沉的聲音。

我縮回手,何複歸是憂的心腹,對他甚為信任,可是何複歸對我也十分厭惡,原因我也明白,不過是因為我是敵方的女兒。

我卻不懂,難道之前的年少情義,難道這麼脆弱,竟抵不上一點利益。

“林海簡直不知死活!”夙夜憂憤怒的暴吼,接著就是一陣的呼哧呼哧的喘氣聲。

“王爺何以懼他。我們已經掌握林海叛變的證據,隻消王爺一封奏折,林海必將滿門抄斬。而九王也就失去了左膀右臂。”何複歸不疾不徐,語氣裏又好像帶著點喜悅,和矛盾的惆悵。

我不可置信的瞪大了雙眼,父親對大齊忠心耿耿,這點我再清楚不過,父親怎可能會造反!

“王爺,王妃要怎麼處置?”

“那個女人…先留著吧。總不能林海一出事我就休了她。”

他竟厭惡我至斯,都不肯叫我一聲生疏的“王妃”。竟不能念著林家是王妃的娘家而手下留情!

我顫抖著嘴唇,臉色發白。

“誰!?”何複歸察覺到了我,急急的奔向門來,憑我的三腳貓功夫我根本躲閃不及,被他捉個正著。

“嗬!原來是王妃!”何複歸臉色舒緩開來。

“來人,將王妃關押柴房,不許任何人知道,對外就說,就說王妃病了,在政禮堂住下了。”瞧啊,一個幕僚也敢處置王妃了。知道這種機密大事,尤其還是敵方的女兒,依著夙夜憂的手段,我肯定活不長久。

書房裏的夙夜憂沒吭聲,默許了何複歸的命令。

淚珠滾滾而下,心痛的無以複加,像被撕成一瓣一瓣的。被人隨便扔在地上,狠狠踩碾,我掙紮著大吼“夙夜憂!我自問並沒做對不起你的事,為什麼這麼對我!”

他按著左胸口,腳步虛浮的走出來,涼涼的瞥了我一眼,瞳仁烏黑沒有感情。這一眼卻將我內心所有的希望都打碎了。我努力的掙紮,可是我的武功根本比不上侍衛,隻好被拖走。

我被關在柴房裏,柴房很偏僻,在王府的西南角上,住的都是一些下等奴仆,加上有人看守,泠月她們幾乎不可能找到這裏。消息根本傳不出去。

柴房很冷,背陽,隻有一個小窗子,還被釘上了,隻留一條小縫隙。

正值寒秋,柴房裏更是冷的要命,我瑟縮在一個角落,將堆在牆角已經發黴的稻草蓋在身上勉強取暖。看著縫隙中的黃月亮,竟然憶起我剛遇見夙夜憂的時候。

那時,我還是侯府嬌養的千金,無憂無慮,天真爛漫。

聽下人們說,今天是睿王凱旋回朝的日子,我心下好奇,費了幾斤的口水,終於說通了佟媽媽,拉著泠月一起上了街。我自是十分好奇下人們口中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睿王的真麵目。既然是個勇猛的將軍,應該是一個胡子拉碴,身形孔武的壯漢吧,我爹也是一個將軍,也是長的五大三粗,除去胡子不看,那張臉好歹還算精致,“將軍雖然不怒自威,可是笑起來卻很和善”看過他笑的人都這麼說。

我撇撇嘴巴,我就沒看出來哪裏和善了,訓我的時候吹胡子瞪眼,那眼睛鼓得像青蛙,凶的好像要吃了我。

我拉拉泠月的袖子,笑的猥瑣。“泠月,你說那睿王長什麼樣子呀,不會長得像我爹似得吧。”

泠月抽出被我拉著的袖子,一臉無奈的扶住額頭,“小姐,您好歹也是一個大家千金,怎麼笑的這麼,額,這麼猥瑣。”

泠月是我的丫頭,也是負責保護我的暗衛。雖然總是一臉的冰冷,其實裏子特別悶騷。

我真正怕的除了我爹,就是泠月了,她可是我爹安在我身邊的一隻長耳朵。也隻有她敢這麼和我說話。我也不介意,我並沒有那些古板的等級規矩。

我聽了當沒聽到,乍然看見那隊伍已到了西城門處。

“唉唉唉,過來了,過來了。”為了看的更清楚一點兒,我半個身子都探出了窗子。

我探出半個窗子,使勁兒盯著最前麵穿著鐵甲的人。

睿王身穿一身銀色的盔甲,身後的紅披風獵獵作響,騎著一匹棗紅色的蒙古馬,別說我是怎麼認出來的,我爹可是將軍,雖說在武功上沒有建樹,但騎術我可最拿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