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村地方尤其地窮,偷些米麵都能成為了不起的大事。像這樣的小偷,就算被人打死也算活該,自然沒有人去同情他。
包子鋪老板是個老太太,也不在乎她這麼個小女孩是否理解,不停地道。葉安雅拾起包子走回到他身邊,對他愈加憐憫,扶著他一點一點地把包子塞進嘴裏,再喂他喝了些水。
少年慢慢蘇醒,卻無情地推開了她。
“滾開!”
葉安雅沒想到自己的好意不單沒有得到感謝,還得到了他這麼不客氣的驅逐,當時就氣傻了。
“這世界上的人都是壞人,沒有一個好人,我恨你們!”他打掉了她手裏的包子,倔強地站起來,拖著一條斷腿走向外麵,眼裏帶著對這個世界徹底的恨。
他的衣服那麼淡薄,袖口、腿上,衣服沒有蓋到的地方到處是傷,走得那麼慢卻那麼堅強,隻是不想,他最後還是因為體力不支而倒下。
葉安雅衝上前去,把包子再次遞到了他手上。
“哥哥,不吃東西怎麼會有力氣走路啊,世界上不全是壞人的,你相信我,要是你願意我可以叫我爸爸帶你去看病,然後帶你回家,我們家隻有我一個孩子,你正好可以給我做哥哥。相信我,我把我的錢全給你。”
她真的把兜裏的錢全掏出來。幼小的她隻是為了證明自己所說的話都是認真的。
少年眼裏的恨意裏彌漫了一絲疑惑,他流浪以來第一次遇到了這麼好的人,一時無法接受。她把包子和錢一起遞過去,他無聲地接下。
“快吃吧,等下跟我走。”她熱情極了,紅撲撲的臉蛋上洋溢著朝氣和華美,他看得呆了,忘了吃東西也忘了腿上的疼痛。
葉安雅主動把包子掰開想再次喂他,他的臉一歪,拒絕了。他的衣服太少了,手腳冰涼刺骨,葉安雅把自己的棉衣脫下來裹在他身上,她的棉衣很小,隻夠裹住他的肩頭,她卻不準他取下來。
“那你呢?會冷死的。”少年道,看到她冷得直打顫。
“不會的,我不冷,其實我更喜歡這件衣服,你看,穿在身上多漂亮。”葉安雅扭了扭身子,她其實是冷得有些受不住了。身上的那一件複古版的裙子雖然漂亮卻不能禦寒,她把裙擺轉得飄起來,一圈又一圈,男孩子臉上顯出了難得的笑,對她喊:“跳久一點吧,我喜歡。”
“大哥哥,我也喜歡你,隻要你高興,隻要你不冷,我就再多跳一會兒。”她盡快地旋轉著身體顧不得泛起的一陣陣頭暈眼花,直到最後實在支撐不住才終於倒下。她數過了,那是她轉圈最多的一次,足足轉了一百五十個,轉到最後,她實在太暈了隻能閉上了眼睛憑著感覺轉。
當她睜開眼時,那個少年已經沒有了蹤影,她不得不追出更遠的距離,他卻永遠地消失了。
“你是……”
葉安雅盯著紅血精致的臉孔,眉頭縮了縮,他的身材纖瘦,臉卻與少年時代相差太遠。
“我就是他,那個被人打斷腿躺在地上三天最後被你救起的少年。”他淡淡地道,狹長的鳳眼裏閃出的那抹孤傲與當年那個少年有幾份相似。葉安雅不敢置信地盯著他瞧,忘了他們是對手,是仇人,漸漸激動起來。
“怎麼可能?”
那個男孩落魄無依,斷了一條腿,眼前的紅血幹淨整潔,腿腳靈便。
她忘了他們是以最曖昧的姿勢疊在床上,抵胸的手撫上了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唇,滑到他的腳上摸了又摸,“真的是你?”
“真的是我。”
“你當年為什麼要走掉?為什麼不跟我一起回去?我說過,我老爸會收留你的。”
“……”
他沒有吭聲,撐在她身側的手往她的身體靠近,挨住了她的衣角。
“你後來怎麼了?怎麼會……”變成恐怖分子的頭目?
她一直以為紅血出身高貴,至少也是哪家學壞了的富二代,隻因為擁有不少優於常人的天賦最終玩上了他人不敢玩的事情。
她怎麼也想不到,他就是那個可憐的少年。
“沒有為什麼。”他一副不想多談的樣子,把身體壓實在她的身上。
葉安雅終於回神,再次用力推他,嘴裏大叫:“喂,你要幹什麼,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份幹嗎還要這樣對我,快放了我!”
“就是知道了你的身份,我才更加確定要的就是你。”他綻唇,不再冰冷,霸道裏卷了一抹溫柔,笑得幾近嬌豔,若不是正處於這種尷尬之姿下,她一定會迷醉。
梁慕北極好看,他是那種偉岸剛強的好看,而紅血,屬於陰柔婉約之美,兩個人形成了兩種美的極端。
葉安雅一時嚇得慌了神,手忙腳亂地在他身上抓起來,他隻手撅住她亂抓的手壓在她的頭頂,這樣,她美好的身段更加全麵地顯現,與他的身體密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