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傷的曲調流瀉出來,唱得整顆心都想碎掉。
葉安雅皺了皺眉頭,不知今昔何夕,可是該死的電話鈴音就是響個不停。她不情願地撿起手機,煩躁地“喂”了一聲。
“不用上班了嗎?”那頭傳來盧寧冷冰冰的話音,像清晨倒過來的一桶冷水,將她的睡意趕得無影無蹤。
他可從來沒有這麼早到過雜誌社哦,平常都是來無影去無蹤的,今天發了什麼瘋?葉安雅嘴裏應著,掛斷電話,起床穿好衣服,滑進洗手間收拾好自己。拾起小包,看到了床上的手機,她的心一動,把來電鈴聲又改回了時下流行的非主流曲目《法海不懂愛》。
來到雜誌社,盧寧果然坐在她的大辦公桌旁,悠然地抬高了腿,一副懶洋洋的樣子。
“怎麼?要是我不打電話到你家,你就不準備來了?你那個小傷口要到什麼時候才能愈合?”他冷言冷語地問,葉安雅真恨不得給他扇兩巴掌。當然,她不敢了,衣食父母,永遠最大,她頂多在心裏腹悱,將他的祖宗十八代慰問一遍。
能生出這種冷血刻薄兒子的父母,真不知道前世造了多少孽。
不過,她還真沒見過他的父母,就算去了他的住處,也沒有看到他的家人。
這又關她什麼事。
葉安雅懶得理他太多,隻是舉高了手機,然後用固定電話撥通了自己的號碼,任由裏麵的歌聲飄蕩--
“法海你不懂愛,雷峰塔會掉下來,法海你不懂愛……”
直唱得盧寧把一張女人般的美麗臉寵縮成了一團,像被酸到了般噝噝抽氣。
她叭地掛斷,得意地揚了揚手機:“明白了嗎?本人我看開了,我,還是從前的我,沒心沒肺沒良心,勇敢不怕死的拚命三郎。”隻差一個黑山老妖,不過,眼前這個盧寧比黑山老妖有過之而無不及。至少,人家是專業出身的,做出來的東西她葉安雅還挑不出毛病來。
叭!
盧寧甩過來了樣刊:“還要等到什麼時候,明天我就要見到第五期《前沿》。”
“你不會……”葉安雅拾起那本樣刊看到他無所謂地點頭,心裏罵一聲:紈絝子弟燒錢王!
花了不少加速費給印刷公司,葉安雅完成任務再回到雜誌社的時候,竟然發現盧寧還沒有走。他坐在電腦麵前津津有味地看著江美雅寫的小說。
雖然說她已經好久沒看了,但江美雅最近似乎也並不勤快,竟然隻更新了一章,顯示的日期是昨天,她隻看了幾眼,被裏麵的錯別字和拗口的字句弄得很不爽,再懶得看下去。
盧寧卻看得很認真,短短的幾千字,不知道被他咀嚼了多少遍。葉安雅報以嘲諷的嗤笑,果真是水平相當的人容易惺惺相惜啊。
盧寧終於叭地關掉了電腦,冷眼看她:“你笑什麼?”
“你這麼喜歡她的小說?”
他不置可否,她當他默認。
“沒想到你這種人也喜歡看小說,不過,她本人比小說要漂亮,有沒有興趣認識一下。”
“沒興趣。”
這次,他答得挺幹脆,終於輪到葉安雅疑惑了。喜歡她的小說,卻不想認識她本人,不符合常理啊。她們上學那會兒,隻要聽說有自己喜歡的小說作家在哪兒簽名售書,哪怕擠破腦袋蹺課都要去見一麵啊。
出神的當口,盧寧已經關掉了電腦,拾起桌上的車鑰匙,卻突然伏身在她麵前,離她不過五公分,用漂亮的鳳眼瞅著她:“一起吃飯?”
“呃……我……”她還沒有從震驚中醒過來,臂已被盧寧撈起,徑直往門口走去。剛走到門口,他突然把她一把推了回去,身體壓在玻璃門上。葉安雅還未理出個所以然來,他的唇就直接壓了下來。
“你……唔……”葉安雅嚇得睜大了眼,完全忘記了要掙紮。這演的是哪一出?雖然在戰場上時,他對她鍥而不舍,可從來沒有做過……這麼過火的事……
盧寧將她緊緊擠在身體與玻璃門間,漂亮的鳳眼盯著她的臉側,透過玻璃門看到走到樓梯上的人退回去,跳入了綠色越野車駛離,眼睛眯了眯,終於放開了她。
“喂,你在幹什麼!”葉安雅擦著嘴巴紅臉怒罵。盧寧擰眉:“我可是有潔癖的男人,能碰你是你的福氣。”
“福你個頭!”她很想給他捶幾拳,最終意識到自己不是他的對手,隻能作罷。轉身,忿忿地推了他一把,頭也不回地走遠。
綠色越野車裏,江美雅的臉慘白一片,回頭望向兩個人曾經相貼的地方,咬了咬牙。片刻,她恢複了平靜:“沒想到安雅這麼快就找到了男朋友,我還擔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