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慕北應該沒有看到她吧,剛剛那些應該都是她的錯覺。葉安雅籲一口氣。
“葉姐,你認識梁慕北?”柳沉風突然出聲。她忽視了,他是一個優秀的畢業生,怎麼會看不出她剛剛那麼明顯的眼神。
“你和他什麼關係?是朋友嗎?”
她尷尬地發了會兒愣,輕聲道:“不,是哥哥。”
“哇,梁慕北是你哥?太不可思議了。”柳沉風臉上的興奮更加強烈,看她的時候眸光也比剛剛明亮許多。不過,馬上,他收斂了興奮,認真地看著她:“那你為什麼剛剛看到他的時候那麼緊張?依理說你應該上去和他打招呼才對呀。”
“他……”她努力控製住激動的情緒,想了好半天才道,“一直不許我去戰場,所以……我要躲著他。”
這個理由似乎足夠充分,柳沉風認可地點點頭,張嘴想問更多的關於梁慕北的事情。
“我哥這人很少回家,我們也是後來才相認的,我對他一點兒都不熟。”葉安雅迅速堵住了他的嘴,封閉了他的好奇心,看到王石在朝他們招手,逃一般奔向他。
事實如葉安雅所預料的那樣,這一次的相見不過是上天無心開的一次小小的玩笑,之後,他們再也沒有見到過梁慕北。
工作繁忙緊張,危險重重,他們常常要為了得到一個鏡頭而不惜涉險,無數次徘徊在生死邊緣。柳沉風早把梁慕北忘記,積極熱情地投入到工作當中,葉安雅,終於從工作中得到了解脫。
局勢越來越嚴重,有消息傳來,雙方組織打急了眼,再不顧他們這些記者,甚至反對力量方還將一名記者綁架最後殺害了他。
戰爭雙方的支持者卻慢慢浮出水麵,據悉,反對力量一方和一個神秘的組織搭上了線,隻是各方記者都無從知曉這個危險的組織到底有什麼樣的來曆,領導者來自何方。
那名外國記者正是探知了這一消息,在采訪的時候被人捉住,最後殺害。
形勢很不利,各國的記者都收到了回國的通知,王石也接收到了台長的指示。四個人,圍坐在破木桌前開會。王石轉達了台長的話,葉安雅第一個站了起來:“不行!恐怖組織現在就要浮出水麵,我們的暗訪正在深入,怎麼可能現在就撤出去!我們撤出去了,這裏的戰況,這裏人民的生活情況將由誰來傳達給全世界的人!他們有權利知道真相,我們更需要利用這個平台呼籲更多的人來阻止這場戰爭。”
王石看著她沒有言語,柳沉風也緊接著站起來:“我覺得葉姐說得對,我們不能離開,把第一手消息傳出去是我們的責任。”
“可你們要知道,這裏很危險,隨時有生命危險。現在危險分子這麼猖狂,我們的後方支援隨時會中斷,到時候別說做報導,恐怕連命都保不了。”王石看著每一個人,如實地道。
大家都知道會麵臨這樣的情況,但葉安雅不想像上次那樣再半途回去,她希望留在這裏,等到國際支援隊來幫助正義的一方,等到恐怖組織就此滅亡,一直到戰爭結束。
張師傅沒有說話,他一慣沉默不語,卻往往能在最關鍵的時候提供給他們幫助。
葉安雅知道,她不怕死並不意味著所有人都不怕死,每個人都有家庭有親人,他們的存活並不僅僅是為了自己。她輕聲道:“要不這樣吧,我一個人留在這裏,你們回去。”
“你這不是等死嗎?”王石的聲音特別地大,顯然生氣了。柳沉風叭地站起來,用力地摟住葉安雅:“我也要留下!我相信以我們兩個人的能力一定可以把危險分子的真實情況摸清楚。”
最後,四個人都留下了,王石早有留下來的念頭,隻是不舍兩個年輕人。張師傅從來不發表意見,他隨大家。
各國記者陸續退了出去,他們的責任更加重大,各國電台開始轉播他們的報導,通過他們得知戰場的第一手消息。
葉安雅已經沒有時間給老媽電話,她全身心地投入到采訪當中,他們越來越艱難,有時深夜還在采訪的路上,有時被交火的兩方勢力困在中間,隻能聽著隆隆的炮聲,有時好不容易可以休息了,卻隻能歪在野地裏閉閉眼。
四個人迅速瘦下來,除了要上鏡頭的葉安雅稍稍像個人樣,其他人灰頭土臉,已經看不出人形,不仔細看,還會以為是難民。
一陣炮火過後,王石用力地吐著灰塵,嘴裏吼出粗話:“媽的,我們這四個可真算得上是不死鳥,好幾次差點給坦克壓死,硬是在最後關頭沒衝過來。”
三個人衝他苦笑,沒有人覺得他的話不妥。確實,有好幾次敵人的炮火,坦克都對準了他們,卻在下一刻被別的炮火吸引,轉向。可以想象,如果不是運氣好,他們早死了幾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