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消息像新一輪的轟炸,把葉安雅轟得不成人形。
一把破雜誌三百塊錢一百,他不是瘋了吧。對了,他怎麼知道她做了改動,他連自己去了什麼印刷廠都不知道啊。
“我對你這個員工非常滿意,但,以後未經我的允許,不能對我提出的改動做任何的變動,明白?”他鬆了手。
葉安雅懵懵懂懂,點頭又搖頭,好半天才道:“你認為有這樣的瘋子會花三百塊錢買一本雜誌嗎?市麵上花二十塊錢就能買到大把的好雜誌。”
“世界上瘋子很多,有錢沒處花的也很多,有些人買的並不是雜誌,而是一份體麵,去吧。”
他一揮手,示意她出去。葉安雅陷入眾多的無解當中,神色茫然地走出去,關上了門,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托腮苦想,一直坐到下班都沒有想出個名堂來。
她慢悠悠地走出雜誌社,沿著長長的小巷朝外,忍不住自言自語:“這個盧寧,挺神秘。”
“背著我的時候叫我的名字,這可以看成是你喜歡我嗎?”清亮的聲音驚得她嚇一大跳,猛然回頭,盧寧站在她後麵不足五步的地方,臉上掛著微笑。葉安雅撫著胸口,忍不住叫了起來:“你是幽靈變的嗎?怎麼走路不出聲的。”
“不是我不出聲,是你想東西太深入。”他提醒,目光落在她身上,探究著,“剛剛為什麼叫我的名字?難道真的喜歡上了我?”
“去!”沒想到盧寧不要臉到這個地步!葉安雅想也不想就給了他一個不屑的表情,“省省吧,我會喜歡你?我可告訴你,我結婚啦,我老公比你帥多了,而且無所不能!”最關鍵的是,梁慕北身上男性特質非常明顯,不像某些人,性別難辨。
她沒敢真說出來,眼前這個人好歹是她的上司,衣食父母啊。
盧寧笑了一下,葉安雅馬上補充:“不誇張哦,這是真的哦。”
“是上次那個黑臉的吧。”他問。葉安雅的臉紅了紅,想起了上次和梁慕北發生的那些誤會,還有在盧寧懷裏放聲大哭的柔弱。她很不服氣,聲音卻虛弱起來:“誰說是黑臉!他那種皮膚叫古銅色,男人最優質的膚色!”
盧寧勾了勾唇,不再說話也不再笑,甩了甩手裏的鑰匙沒多少誠意地道:“要不要坐我的車?”
“不了。”
看著他上了車從她身邊駛離,她這才看看表,決定自己坐公交車回去。這個地方偏,離公交站還有好長一段路,其間要經過一片寬闊的待建荒地,那片地方長滿了草,並不深,被來往的人踩出了無數的小路,極為平坦。
她剛走到荒地,突然從四麵八方躥出了許多的摩托車,轟轟地響著馬達聲,慢慢組成直線,繞成圈,將她圈在了中間。
不好的預感襲上來,那些人穿著厚重的防護服,根本看不清臉,卻分明都是朝著她來的。
葉安雅沉眸,她知道在關鍵時刻不能緊張。那些車子以她為中心,在半徑不足五米的範圍內急轉,圈子越縮越小,車輪揚起無數的碎石打在她的臉上,身上,打得身體生痛生痛。
“你們想幹什麼!”她大聲喊,回答她的隻有更大的馬達聲。她緊張地轉動身體,看到角落唯一一輛車沒有加入圈子,而是揮舞著旗子不斷變換。顯然,那個就是指揮者。
她仔細辨認,臂突然一緊,她被人拉了一把,巨大的慣性讓她身形不穩,跌了個狗吃屎。關節撞在堅硬的地板上,生痛生痛,痛得她眼淚直滾。她不服氣地馬上爬起來,大吼:“你們這些人無法無天,光天化日之下行凶,就不怕警察抓你們去坐牢……啊……”
話未吼完,她被人連腰摟起,車子突然歪下來,與地麵呈三十度夾角飛奔,她的身體幾乎擦到地麵,長出來的草刮得身體極痛,雖然是柔軟的葉子,但在這種飛速的摩托車的作用下,力量增大,無疑於一把小刀在切割。
她被轉得頭暈眼花,幾乎要嘔吐出來,馬上,被人一陣旋轉,置於車尾,呈趴的姿勢。轉過一小圈,兩輛摩托車齊頭並進,車上人分別拾起了她的腳和手,在行駛過程中將她不斷地甩出去。
顯然,他們都是搞極限運動的一群不怕死的家夥。她這樣被甩來甩去的,極其危險,一個不小心就會被甩出去,被後麵的車輪壓死。
她像一個玩具,毫無尊嚴地被這一群人嘲弄,他們玩得極開心,變化著花樣,整得葉安雅出氣多進氣少。他們那些驚險的動作讓她每一次都覺得自己必死無疑,不過,顯然這些人並不打算要她的命,下一刻又會有人接住她,繼續擺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