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喂了好一陣,那頭都沒有梁慕北的聲音,在她準備掛掉的時候,卻突然響起了一個女人的聲音。
“衝完涼了?”
江美雅?葉安雅的眼皮重重一跳,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
“嗯。”馬上,梁慕北慣有的冷凝聲音傳了過來,“你去衝吧。”
“我已經衝過了,你看,睡衣都換上了。”
衝涼,換睡衣,他們這是要幹什麼?血液在頭腦中沸騰,翻滾著,葉安雅不斷地提醒自己:梁慕北不會的,他不會做出對不起自己的事來的,一定有原因,一定有原因。
“要回去了?”
“嗯。”
“把衣服整理好,別到家讓你妻子看出什麼來。”
“不會的。”
這都是些什麼話?什麼東西不讓她看出來?梁慕北到底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敢情不該做的事情已經做完了?她腦中閃爍出一些不美好的畫麵,無形中與電腦中某些情節重疊,激得她差點將手機打掉。
“今晚,真的很幸福。”
“嗯。”
“晚安。”
葉安雅耳邊聽到啵的聲音,顯然是江美雅在吻別梁慕北,片刻之後,傳來了嘟嘟的忙音,電話,應該是被不小心按掉了。
她無法冷靜了,在房裏急促地走來走去,越走越快,原本寬敞的房間突然變得狹小,她像一頭困獸感覺轉身都已經困難。呆在房間裏,看著床和被子都覺得曖昧,仿佛這裏也有過江美雅和梁慕北一起的痕跡。
媽媽的,梁慕北,到底經受不住美人計呀,竟然幾天就給她倒戈了。她這些天受的苦,熬的心不白廢了嗎?
葉安雅呀葉安雅,你傻呀,梁慕北和江美雅是在深愛的時候決別的,現在她回來了,隻要小小一個引誘,他梁慕北還能控製得住心裏那股纏綿悱惻的思念?指不定人家壓根不打算控製呢。
葉安雅叭叭地拍著腦袋,肺幾乎要炸掉,而那種就要失去梁慕北的恐懼越來越明顯。這回,真的完蛋了!
她覺得再也無法呆在家裏,自己須做點什麼。做什麼呢?她像隻無頭蒼蠅,在屋子裏上上下下走了幾圈之後,最終跑向了街頭。
城市裏十點鍾過後越發熱鬧,燈紅酒綠。紅燈區,白天很難顯身的站街女穿得清涼薄透,向路過的每一個男人搔首弄姿。葉安雅終於感覺到了兩腿發酸,一屁股坐在了一張路邊的椅子上。
她旁邊坐著一個女人,正在和站著的兩個男人談價錢。
“打飛機五十,全套一百,要是你們兩個一起,打個折一百八。”
“你這個價錢也忒高了吧,老子勞神費力的,給你播種耕地,你給老子這麼多錢還差不多。”兩個男人一副老痞子樣,無恥地說道。氣得女橫眉豎眼,張嘴就罵:“你他媽的精蟲充腦了吧,跟老娘玩這一套!”女人說完哼哼地站起,扭著屁股遠去。
“咦,這個看起來比那個漂亮。”一個男人發現了她,評頭論足。葉安雅心煩意亂,壓根沒把他們的話聽在耳裏,木然地看著前方,想著的是傷心事。
“小妹妹,跟哥哥走不?那娘們收一百八,哥哥給你兩百?”男人推了一把她。葉安雅茫然地看著他們,不知道這兩個男的幹嘛要給她錢。
“哥哥要全套,兩百,走吧。”一個男人伸手拉她,另一個竟然朝她的腰摟過來。葉安雅沒想到他們會這麼無禮,一拳頭劈過去:“丫的,想玩老娘,你活得不耐煩了!”
街頭很快混亂,街角傳來了唔唔的警車聲,葉安雅正打得起勁的時候,雙肩突然被人製服:“小姐,跟我們到警局去一趟!”
她的眼前突然閃出各種光束,其中有她熟悉的--鎂光燈。
警局裏,葉安雅無力地把頭貼在了桌子上:“我說警察大哥哥,大叔叔,我真的,真的,不是那一行的,我已經說過一萬次了。”
“每個進來的小姐都說自己不是失足婦女,都和嫖客打架了,你現在說這些不是太晚了嗎?”審問她的顯然是一個剛剛從大學畢業的小夥子,紅臉堅決地把罪名扣在她頭上。
氣得她哇哇地捶桌子吼起來:“你他媽的,老娘哪裏長得像失足婦女啦,老娘從來就不可能失足!”
小警察遞給她一個莫可奈何的眼神,讓她明白:每一個進來的失足婦女都會這麼激動,潑辣,外加沒素質。
她很想立馬吐血身亡,就不用麵對這種情況。兩個受傷的男人摟在一塊,臉上青一塊紫一塊,低聲嘀咕:“你明明都跟我們講價了,還說自己不是?”
天!她什麼時候講價了,什麼時候講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