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點再聊,葉安雅聽出了她的意思,她看來還想跟梁慕北再續前緣。梁慕北呢?她抬頭看向他,他的表情永遠那麼平靜,看不出喜怒,隻有掌握緊了。
“她……是江美雅?”她明知故問,心裏又驚又慌。江美雅怎麼又活了,又怎麼會出現在這裏?二小姐?她沒記錯的話,那個傭人就是昨天和豐纖纖一起過來的那個。
那麼,她就是……
梁慕北凝眉不語,帶著她大步朝酒店走來。
酒店二樓已被豐蒼桐包下,此時,裏麵的酒會已經開始,豐蒼桐蒼白的發在燈光下閃耀著爍爍神彩,老來女歸,這是多麼大的喜事啊。他一慣嚴肅的臉上展露了從來沒有過的笑容,眼角已經擠出了淚花。
他一手挽著江美雅,一手拿著一個金光閃閃的東西在動情地講述著什麼。葉安雅和梁慕北正要推門進去,手機卻響了起來。她幹澀地接起,蒼白地叫了一聲媽,那邊的梁嘉玉有氣無力地喊:“雅雅,我的心口好痛!”
葉安雅的臉色發白,差點甩掉手機,她喊一聲:“媽,我馬上來。”便奔出了酒店。
梁慕北跟了上來,她已經跳上了車。
“需要我幫忙嗎?”他道。葉安雅想了想,搖頭,她知道,今晚梁慕北的時間屬於江美雅,他比她更想知道江美雅是如何奇跡般活過來的。
醫院裏,母親蒼白著一張臉躺在那裏,手上吊著針頭,虛弱地喘氣。醫生慢慢走出來,揭開了口罩:“好在送來得及時,現在已經沒有危險了。”
葉安雅氣喘籲籲地道謝,剛剛提起的心總算可以放下。老媽這些年都靠藥養著,怎麼會想到她粗心地忘了買藥,這才會惹出這樣的危險。
她的手裏捏了一掌的汗,身上也被汗水浸透,剛剛老媽痛成那樣,她都快急瘋了。手上還捏著手機,那裏沒有打來任何一個電話。梁慕北呢?他現在在幹什麼?和江美雅在一起嗎?一想到江美雅,她的心就揪了揪。
她忽然很想知道他情況,不顧一切地按下了他的號碼,那頭隻是平靜地傳來一個聲音:“你撥的號碼已關機。”
關機了。為什麼要關機?她的心沉得更厲害。
房裏的梁嘉玉叫了一聲,她急匆匆地衝進去,忙問:“媽,您哪裏不舒服?”
梁嘉玉睜開眼,看到葉安雅搖了搖頭,虛弱地回應:“媽沒事了……把你嚇壞了吧。”
是嚇得不輕。但她沒敢說出來,隻是逞強般笑道:“沒有。”心裏幹澀得要命,她怎麼也找不到合適的詞語來表達內心的壓抑,又怕梁嘉玉看出她的心情,沒話找話般道:“媽,您看您,怎麼連藥都忘了買呢?今天好危險哦。”
梁嘉玉蹙緊了眉頭,想了好久搖頭道:“我記得我買了的,前幾天,還是木子陪我去的呢。”
“您肯定是記錯了,要是買了怎麼沒有了呢?”
看著梁嘉玉一副壓緊眉努力想的樣子,心有不忍,為她掖好被子又細聲安慰:“好啦,隻要平安就好啦,別想太多了。”
豐蒼桐一向低調,他找回女兒的事並沒有見諸報端,這事隻在圈內流轉。表麵的平靜壓抑著內心的波瀾,葉安雅總覺得不好的事情就要發生。
江美雅回來了,梁慕北會怎麼辦?繼續跟自己保持著這份婚姻關係還是和江美雅走到一起?她有些害怕,可是梁慕北這些天一直關機,她根本找不到他。
要離婚就幹脆地說吧,需要用這樣的方式麼?在第一百次撥打梁慕北的電話無果後,她如是認為,用力關掉了電話。
走進房間,梁嘉玉已經睡著,蒼白的臉上寫著憂鬱,是這些年思念老爸的結果。梁嘉玉早要求出院,她不放心,接受了醫生的建議,再觀察幾天。輕輕地將她的手放入被中,葉安雅打了個嗬欠,把頭靠在了梁嘉玉的身側。
有人用力地握她的肩頭,葉安雅睜開迷糊的眼睛,揉了又揉,眼前明明白白地站著梁慕北,她再揉仍然是他。
“別揉了,是我。”他低聲道,把她拉起,“去睡一會兒吧,我來守。”
葉安雅迷迷登登爬上旁邊一張空下來的床,睡了過去。
天色大亮,她犯困地翻了個身,聽到老媽說話的聲音。
“你們很快就要回去了嗎?”
“不會的,還會呆一段時間,具體什麼時候走還未定。”
“那就好。”
葉安雅揉揉眼睛,她總覺得和老媽說話的男音好熟悉,像梁慕北的,是他麼?他現在不應該陪在江美雅身邊麼?
身體軟軟的,她真的不想睜開眼睛,害怕看到的是別人,更害怕梁慕北回來是跟她離婚的。
若是他真的要離婚呢?她能說什麼?江美雅跟他生死於共好多年,又是初戀,人人都說初戀最難忘啊。更何況他們是以那種方式決別的。
好吧,雖然她不願意,但如果梁慕北真提出,她也會同意離婚的。牽牽扯扯、糾糾纏纏不是她的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