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新時代期待新文學(1 / 3)

新時代期待新文學

第一視界

作者:閻安

(陝西省作家協會副主席、《延河》執行主編)

在前一段時間的北京研討會上,有些涉及陝西文學斷代的觀點,包括我們陝西也有人反應新生代接力出現了問題,說陝西文學今不如昔了、斷代了。我是不太同意這種觀點的,這樣武斷地下個定義,我覺得太不慎重了。陝西文學斷代了沒有?陝西文學接力是不是出現了問題?是不是出現了危機?我覺得要從更宏觀的角度去思考,因為今天的文學它是整體性的,是時代性的,不是地域的和以單一的傳統體製性評價為權威的。消費時代,中國文學、世界文學格局都處於一個變局狀態,文學從生產、傳播到產生影響的機製都發生了根本變化,形成了一個史無前例的多元化生態體係。不靠任何傳統媒介和評價的文學正在成為這個時代的全新的文學現實。有些人說陝西文學斷代了,我覺得他們是站在陳舊的文學、文體觀念上得出一個這樣的論斷。這種看法是狹隘的,是深陷於自我的黑暗中的文學視野。由於這種觀念,導致他不能綜觀一個時代的健全文學生態,不能看到各種寫作群體的力量,不能看到文體生態體係所發生的巨大變化,他喪失了觀察時代、觀察文學的能力。我覺得,在這個時代,作家有了更多的自由,更多的自我,更多元的書寫,他們已經自發地建立了全新的閱讀與評判契約。時代需要新的書寫,也需要已經失效的舊的評價體係和評價方式重新洗牌,你不洗牌就要被新的時代、新的書寫徹底拋棄了,還冒充什麼權威呀!

另外我想說一下陝西作家的語言意識和語言能力問題。整個中國當代,我認為沒有一個作品、一個作家可以代表語言意義上的絕對勝利,陝西作家是尤其如此。這是一個不容忽略的整體性問題。語言的成熟,一直有一個相對性與敘述主題如何應對的問題。我說的這個相對性,是說語言在任何的文本中都是獨立的。文學是語言的藝術,小說也是,但是在任何一個具體的文本中,語言又是無法絕對獨立的。語言的強度、精度,與作品的題材、思想的精度和強度是要統一的,是緊緊連在一起的,甚至它與作家的個性,人格氣質也是緊密相關的。一般來說,中國的作家更喜歡使用本土語言,這是由中國社會的鄉土性質決定的。尤其在咱們陝西,很多流連於農村題材的作家就喜歡使用方言,喜歡在小說的語言上更地方化。這種地理空間、文化空間的狹窄化,對整個現代藝術、現代文學,尤其是小說創作,實際上是個很大的阻礙。讓語言成了文學向現代主義方向挺進過程中的一個絆腳石,還是成為一個順應時代潮流與創新的需要主體性推進的元素,是一個值得追究的問題。語言問題能否作為對整個陝西文學的一個啟發性的切入點,現在到了必須給出答案的時候了。

刑小利(文學批評家、陝西省作家協會創研部主任)

整個陝西文學的傳統,就是從新文學以來,民國時候的陝西文學的創作,有代表性的作家有幾位,但是整個的創作影響不是特別大,我這一段時間在搜集這方麵的資料。主要還是從42年以後,我們紅色延安開創的那樣一種文學的創作方法、創作思想,包括很多作品,一直延續到我們陝西文學。如今我們整個陝西的文還麵臨另一個主題,就是文學新生代的接力。這段時間我也反思我們陝西文學,我也談了幾次,我說放寬文學的視野,陝西不僅僅是有現實主義的,不僅有“路”、“王”、“杜”這樣的一些作家,還有在其他方麵探索的小說家、散文家。後來的新生代的作家基本上都是知識分子型的作家,大家要認清這種優勢,因為他們的主體性是非常強大的,主觀性、思想性,包括整個的知識的結構,他們具有非常強大的能力,這方麵的優勢是陳忠實先生他們所不具備的。所以我們可以在這方麵發揮我們的優勢,開創寫作之路,尋找屬於我們新生代作家的做法。

我覺得現在整個文壇和世界一樣,它是多元的。過去我們有一種觀念,就是說這個世界有一個絕對的真理,我們隻要把絕對真理掌握了以後,就要放之四海而皆準。現在我們應該認識到,沒有這樣的東西,文化是多元的,價值多元的,文化風格也是多元的,其實隻要作家寫了一篇好詩就可以立住,寫了一篇好散文也可以立住,並不是說一定要寫一部長篇小說得了諾貝爾文學獎才可以立住,絕對不是這樣的。用一種東西概括這個世界,必然會漏出很多破綻,要明白多元的重要性,包括價值多元,所以希望我們這一代年輕的作家,要找到屬於自己的優勢,不要被那種一個價值觀念下的那些說法嚇倒,寫出我們自己的作品,這種創作是絕對有價值的,堅持自己,新生代作家都是可以和柳青、陳忠實、賈平凹他們抗衡的,我是這樣認為的。

李 星(中國小說學會副會長、著名文藝評論家)

我認為陝西一批從事文學事業的人,在60後這一批人裏頭,我覺得有的人已經成熟。他們有的寫的可以說非常老道,甚至有些人的個別作品都是經典性的,他們對思想的把握、藝術形式結構的駕馭能力都達到了成熟的地步。我認為作協的工作,應該給這些人加一把勁,千萬不要濫竽充數的作家,在這些問題上,新人的成長是應該注意的。現在我們積累的就是那四五個人,但是我們希望有更多的70後、80後出現,而且希望馬上出現陳忠實、賈平凹、路遙這樣全國有影響的,重量級的作家。現在我們不要有焦灼感,陝西文學怎麼出現大問題了?好像因為我們工作不夠,出現了大失誤了一樣。老陳(陳忠實)有一句話:“作家是自己冒出來了。”在它冒出來的時候,我們別在上麵踩一腳,給它施點肥或者眼看它被風刮倒了我們給扶扶,這些才是我們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