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就是那時候她那天真的笑晃花了他的眼。
那時候是天辰皇帶著顧琉縈去采青,隨行的有月妃和太子。
那是顧琉奐在五歲之後第三次見月妃。他看著太子一身太子服眼裏沒了豔羨。太子看著他的眼光卻盡是鄙夷。
顧琉奐由於不受寵吃的都是剩飯剩菜,身體單薄的不似常人,臉色亦是隱隱泛黃。
顧琉縈一開始以為是哪個奴才受了欺負,她掙脫開天辰皇的懷抱淺笑著走近顧琉奐。用她白嫩的小手拍著他衣裳上洗不幹淨的汙泥。
她說:“別怕,以後沒人欺負你,誰要再敢欺負你便報我怡安公主的名號。”
顧琉奐聽到怡安公主並沒有多大的觸動,因為他在那裏早已經被隔絕了,宮裏的事情他一點都不知道,是以他連自己還有個妹妹都不知道。
但他卻還是聰明的,雖然他不認識顧琉縈亦是很久沒見過天辰皇,但他卻還是知道那龍袍隻有皇上有資格穿。
而顧琉縈剛才被天辰皇抱在懷裏,他知道,這個看似天真可愛的小姑娘身份必是不簡單。
那時候的顧琉奐膽小怯弱,生生的後退了幾步,看著顧琉縈手上的汙漬有些不知所措。
多年的下人生活早已把他的性格磨滅得幹幹淨淨了,他有的,隻是下人的卑微。
顧琉縈看出了顧琉奐的顧慮,繼而上前牽起他的手,道:“別怕,我說過,不會再有人欺負你的。”
柔柔的聲音再次傳進了顧琉奐的耳朵,他不安的看著天辰皇和月妃。
月妃此時卻厭惡的別開了頭,她看不慣他那一身的汙垢。然而,月妃亦是沒有認出這是她的兒子。
天辰皇微微一撇顧琉奐便沒再多留意了,隻是慈愛的對著顧琉縈道:“漪兒,何必跟一個奴才多話,快來,我們走吧。”
顧琉奐聽著奴才兩個字心裏竟然沒有一點點的觸動,隻是有點難過,他笑自己可悲,他的母妃和父皇居然會不認識他。
很可笑是吧,做孩子的能做到這麼失敗的他怕也是第一個了。
顧琉奐再次退開了兩步拉開了和顧琉縈的距離,怯聲道:“為了奴才,的確不值得。”
顧琉縈亦是倔強的性子,她看準的事是不容許別人反抗的,天辰皇給她的寵愛亦是可以容忍她在皇宮為所欲為。
顧琉縈有些生氣的嘟起嘴,一叉腰:“哼,本宮說了,以後沒人欺負你就沒人敢欺負你。”
那時候的顧琉縈也還小,她隻是一味的以為有人欺負了他,卻不知道他想的是什麼。
月妃看著這個小插曲有些不耐煩,她煩躁的摸摸臉頰,道:“這時間過得真快啊,再不走怕是連落日都看不到了。”
顧琉奐抬起他小小的臉,他看著月妃精致的妝容,在他的記憶裏,月妃這五年來都沒有變過,還是一樣的漂亮,還是一如既往的不喜歡他,甚至可以說是厭惡他。
他在心裏笑自己,他不知道自己哪裏做的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