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思先問：“何家小兒，你招惹了個不知所謂的‘東西’。感覺如何？”“韋大人覺得如何？”何雪衍抿唇莞爾，神色依舊凜如皚皚白雪，柔緩而潔淨。韋思先一愣，笑了起來：“有趣。”何雪衍淡淡瞄了南燭一眼，也說：“本官也覺得有趣，並且……很期待乞巧節上司徒姑娘與韋大人愛徒的頭籌之爭。”話音從牙縫中迸出，字正腔圓，猶金玉相擊，少年男子溫潤漆黑的墨眸無驚無喜，不嗔不怒。南燭深受鼓舞，莫名的歡欣雀躍，覺著隻要幫哥哥攆走了這惱人的韋思先，前麵的恩怨差不多也能一筆勾銷。待少了何雪衍這麼個仇人，想必她定能快快活活，不再擔心哪天突然就她哥迫害了。南燭對乞巧節拔頭籌，勝券在握。然而……京城百姓可不這麼認為……司徒南燭不自量力去挑戰京城第一才女葉慕媛，一夕之間傳遍盛京！韋思先才放出點風聲，賭坊裏，大家議論紛紛。“司徒南燭誰啊？”“你傻了麼？不就是三年前元宵花會，明知七皇子與七皇妃伉儷情深，卻還傻乎乎跑去送了並蒂花燈，結果被拒的那個傻子。”“噗，原來是她……”“小姑娘人長得不錯，行事怎的如此蠢鈍。”“我聽司徒府的下人們說，這司徒南燭花了三年才背會《千字文》。平素在家，最是仰慕葉家小姐，粗茶淡飯、事必躬親，處處學著葉家小姐，幾乎到了魔怔的地步。分明就是葉慕媛的忠實擁躉者！”“葉慕媛的忠實擁躉者又不止她一個！”“可不是麼！京城貴女們誰不學著葉家小姐行為處事。葉家小姐用哪家的香粉，她們就全去買；葉家小姐穿哪家裁縫師傅做的衣裳，她們就都去請；葉家小姐讀什麼書，她們依葫蘆畫瓢也去讀……歸雁書院是怎麼興起來的，還不是葉家小姐在那求學，才使得歸雁名聲大噪！”“大家既是這麼仰慕葉慕媛，司徒南燭為啥還要和她著幹？”這問題才出來，就被同伴噴了一臉口水。“你這蠢貨，真當這些貴族小姐們學著葉慕媛的行事，心裏就真的服了嗎？她們學著葉慕媛，也不過是覺得葉慕媛這麼做，得了聖人娘娘的恩寵，被各府的老爺太太們誇讚不絕。有成功的例子在先，學學自然容易。”“你的意思是……”“你私底下到處去問問，京城哪家稍有才華的小姐們，誰不是心心念念贏了葉慕媛，將這盛京第一才女的名號取而代之！不過，大多數貴女都是悄悄卯著勁兒，與葉慕媛爭鋒相對。倘若成了，便是這小姐沉穩低調才華內斂；贏不了，對名聲也沒有什麼影響。要麼我說司徒南燭蠢透了！大家都陰著來，隻有她把心思擺在明麵上了……像她這樣明晃晃的宣戰，這不是敲鑼打鼓讓大家都來看笑話嘛！”“話雖如此，不過司徒南燭既然敢當著全京城百姓的眼睛和葉家小姐葉慕媛宣戰，沒準人家私藏了一手。我聽說剛才有好幾人花了好幾百兩買司徒南燭贏……若非有必勝的把握，誰敢這麼玩啊。”“你說的，我也想到了……司徒南燭贏，原本是一賠二十，現在變成了一賠九，雖然有些弱勢，但也有贏的機會……到底買誰啊？”捏著銀子，諸多老賭徒愁得頭發都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