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姑娘和旁人有什麼不同?不也是南康詩會的女公子。”刑紫嫣溫婉一笑,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樣。
“可我們姑娘根本沒有詩才!若是去讓歸雁書院的才子們品鑒詩才,這輩子名聲就臭了。”墨胭哭著哀求:“刑姑娘,求求你,我們姑娘還年輕,饒她這次。她若是什麼地方得罪您了,奴婢替她向您賠罪。”
南燭身邊的丫鬟們眼眶紅紅的,淚流滿麵地朝刑紫嫣求情。
刑紫嫣不為所動:“行啊,隻要她願意給我哥哥做小,退出南康詩會,我就當這事作罷。”
墨胭、墨脂沉默了,紛紛低頭,看也不敢看南燭。
花廳中,好奇、同情、又或者幸災樂禍的目光,不動聲色地掠來。
所有人都饒有興味地看著南燭。
倘若去歸雁書院賽詩,寫不出詩,會成為全京城的笑柄,連累家族,從此一落千丈,再也別想嫁人了。
倘若不去,便要給刑紫嫣的哥哥做小妾,一樣是羞辱。
所有人都在好奇——
好奇南燭到底該怎麼選。
所有人的印象中,南燭都是一個存在感微薄的少女,憑著和南康第一才女雲知書交好,才能在南康詩會站穩腳跟。然而,每個月的詩會,南燭一個字都寫不出來,鬧了笑話,連累南康書院在京城的名聲一落千丈。
所有人都勸詩會主人——雲知書,攆南燭回家。
雲知書那麼通透的女子,卻為著兒時一點情誼,死心塌地護著南燭。
如今。
刑紫嫣和南燭打賭,是南燭親口許下的賭約,而且倘若南燭稍微有一點點的才華,這賭約便能讓她揚名立萬。南燭若無真才實學,便會被打落到泥濘,永世無法翻身。
雲知書袒護南燭的時候,一直說南燭有才華,卻不太明顯。
雲知書曾經袒護南燭的話語,卻成了南燭的催命符。
倘若雲知書阻止這個賭約,那麼間接證明南燭沒有才華,她會被南康詩會勸退,成為京城的笑柄;倘若雲知書不阻止這個賭約,南燭不能在歸雁書院的學子麵前自證才華,依然會成為京城的笑柄。
南康詩會的女公子們,有心軟的,不忍再看。
刑紫嫣的心裏卻無比舒暢:她迫不及待想看著南燭被打落到穀底,再無法翻身。
就在所有人以為南燭會哭,會妥協,會求饒的時候。
任誰都沒想到,花廳中那個嬌怯怯的小姑娘嘴角露出一抹了然的笑,從容不迫地挑眉,淡笑:“如今是七月初,歸雁書院的荷花妖嬈聘婷,正是賽詩的好日子。墨胭、墨脂。刑姑娘盛情邀約,吾等豈能讓她敗興。哭什麼?真當你們姑娘是個蠢的嗎?”
南燭說的溫溫柔柔。
可所有人卻瞠目結舌地看著她,仿佛不敢相信她這麼輕易,竟然應了刑紫嫣的邀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