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你要好生照顧自己!”夢中,高雅芝的麵容是那麼溫柔,她的眼神中寫著寵愛,也寫著不舍。花雪月記得自己娘親生前喜白衣,她穿著是那麼有仙氣,那麼美麗!

“娘,月兒想您!”花雪月緊跟著高雅芝,然而那白衣越飄越遠。

耳邊的風呼嘯著,隻覺臉上有些許冰涼,花雪月睡眼朦朧的從夢中醒來。四周卻是寂靜一片。“走過這樹林,就到南山門了吧!”花雪月心裏想著,繼而抬頭看著天空,已然是烏雲密布,大雨將臨。

“娘,您放心!月兒會照顧自己。”花雪月摸著自己腰間的翠綠洞簫,眼神迷離而憂傷。隨後起身,鼓弄著自己肩上的包袱,起身向樹林那方去。

或許是樹林過於密布,待走出時,直覺陽光刺眼。花雪月用手輕輕撫著雙眼,低頭看自己的衣服,已是狼藉一片。“喂,小孩!”身邊傳來男子的聲音。

花雪月先是下意識的後退一步,然後快速放下手,眼神自然落到了眼前一位十一二歲的少年。身穿冰藍絲綢,上繡著雅致的竹葉花紋,乍一看就是頑固公子。花雪月清楚明白,此人不必搭理。

少年剛要開口說什麼,花雪月便冰冷的從他身邊走過,目光掠過他的身影。方見花雪月的舉動,少年身體一怔,愣愣的呆在了那裏。

南山門,離天最近的地方,空氣都與長安有所不同。眼見四周蔥綠,白霧嫋嫋,似有仙氣環繞。待霧氣逐漸散去,隻見正門巍峨聳立,長貫四方,正氣凜然。白玉雕柱,托起南山大門,其花紋順柱而攀,做工極其美妙。眼前的一幕,似仙境非仙境,花雪月內心也有些驚訝。

花雪月的目光打量著南山四周,南山門弟子均在門外把守,阻攔眾人。花雪月再看南山門右側,眾人聚集,似有告示,便也快步走了上去。

麵對告示板上的字,花雪月大體能懂一點,可她畢竟十歲,所識之字還是很少。“姐姐,這上麵說的什麼?”身邊有個五六歲小女孩拉著另外一個二十左右的女子問道。女子微微一笑,“小傻瓜,南山招學徒,但是要報名考試,選拔了才能留下。諾,你看那邊就是報名的地方。”女子指著南山門外的把守弟子那裏,那裏排著長龍,皆是想入南山的人。

“姐姐,等我長大了,也來這裏,也要進南山。”小女孩眨著大眼睛,看著俏皮可愛極了。

“小傻瓜,你還想做神仙啊?這神仙哪是這麼容易的?”女子寵溺的看著小女孩,甜甜的說著。

的確,世人皆有神仙夢,自認為永生不滅,活萬年,那是多麼享受的事,可是誰又知道神仙的苦呢?南山,上了南山,修煉成仙便是入了門。花雪月輕輕歎口氣,從人群中走了出來。看著這諾大的南山,心裏早已五味陳雜。“神仙真那麼容易嗎?”花雪月的手輕輕摸著翠綠洞簫,咬著嘴唇,心裏卻已然有了結果。

“下一個,名字。”南山的弟子低頭執筆在卷軸上登記著名字。

“花雪月。”

聲音稚嫩,卻帶著傲骨誌氣。執筆的弟子隨後放筆,抬頭看向了花雪月。不禁一怔,鳳目高挑,帶著幾分傲骨,也存著幾分柔情嫵媚。“小姑娘,你父母呢?”執筆弟子饒有興趣的問道。

花雪月的目光並沒有看向此人,而是看向了遠處的山林。然後,緩緩開口,“如果你認為我年紀尚小,不能入南山,隻能怪你們沒標注年紀。同時,你沒有任何權利向我詢問父母。還有,你也不必覺得我入門選拔會吃虧,因為那是我的事。”

花雪月的邏輯非常清晰,把南山弟子的內心摸的一清二楚。執筆弟子先是一怔,心中已然是有點毛骨悚然。十歲的小孩竟然能看穿別人的內心,實在不可思議。隨後微微一笑,剛要開口說什麼,花雪月的目光霎時便落在了他的身上。“當然,我沒有錢,你也不必想著從我這裏拿點什麼。況且南山沒這個規矩。”花雪月話音落後,目光再次轉移到了登記卷軸上,“花雪月。”

執筆弟子愣愣的看著花雪月,然後轉過神來,低頭在卷軸上寫上了“花雪月”三個大字。看著花雪月離去的背影,執筆弟子長長的籲出一口氣來,似乎如釋重負。然而剛才的那一幕,被南山門左側小樓上的,墨顏盡收眼底。

“如何?”墨顏打開手中的折扇,詢問著前來傳達的執筆弟子。

“尊上,卷軸人數已滿,何時進行選拔?”執筆弟子低頭問道。

墨顏揮著手中的折扇,扇身的水墨色彩,機具韻味,似乎遠遠的也能聞到那水墨的味道。“午時便開南山門,領進山門。”

“是,尊上。”執筆弟子應聲後,便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