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夜空繁星點點,街上燈火通明,到處都有五彩繽紛的花燈,河裏更是被人放了無數的荷花燈,映得河麵波光粼粼,橋麵上站著一紅一白兩個身影,路過的眾人都在對這對“璧人”竊竊私語。
鳳寒宇看著嘴邊帶著淺淺笑意的默音,心裏委實憋屈,本來想著去找蕭笙析,走到半路默音突然說今夜有個燈會,非得拉上自己一起來看,為了自己的京城遊,他不得不答應最後陪她一晚。這勞什子破燈會有啥看的,紅紅綠綠的,眼都看花了。
他思索著,既然人這麼多,說不定能碰上一兩個姑娘逗逗呢。於是他試探道,“默音,我看那邊有賣花燈的,要不我去給你買一個回來?”
默音哪不知道他肚子裏裝的什麼壞水,嘴角一勾,“好啊,我同你一起去 。”鳳寒宇擺擺手,“不用不用,本少主今日心情好,就大方的替你跑一回腿,難得本少主有這閑心想買東西給你,你還不領情?”
默音一想,也是,鳳寒宇從來沒有給她買過東西,向來都是她給他送東西的,雖說他是少主,但倆人可是青梅竹馬的情誼,買一個禮物也不算過分。算了,就算他跑了,她也有法子將他找回來。
她點點頭,“那你去吧,我在這兒等你,隻給你一刻鍾!”鳳寒宇如獲大赦般,“行行行!保證一刻鍾!”說著便往橋下跑去。
“拉著。”蕭笙析望著遞過來的一角衣袖,不明所以,陌玉輕咳了一聲,道,“人多,怕你走丟。”蕭笙析雖戴著麵紗,但那顧盼流生的雙眸還是瞧得他不自在,感覺自己那點小心思像被她窺見了似的。
蕭笙析猶豫間已鬼使神差拉住了他的衣袖。陌玉嘴角勾起若有若無的笑意,“不要放。”“嗯。”
後麵跟著的珍珠無影倒沒這麼講究,兩人看著路邊的花燈,玩得不亦樂乎,其實大多是珍珠在玩,無影在旁邊看著,無影看著燈下有著明媚笑容的少女,突然發現珍珠有時還挺像個女子的。
珍珠發覺無影在看她,偏過頭,“我臉上有花呀?”“沒有,有灰。”“哪兒呢?”“這兒呢。”無影說著便往珍珠臉頰上戳了戳 ,珍珠用手一抹,竟是什麼都沒有,頓時怒道,“好啊你,竟敢騙我,看我不教訓你!”兩人又開始了貓追老鼠的追逐戰。
蕭笙析看著河裏的荷花燈,不覺又想起了待自己涼薄的父親。她驀地停下來,望著那一盞盞荷花燈,陌玉便也回頭望去,隻聽她道,“你說蒼天真能聽得到這些祈願嗎?”
陌玉知道她定是想起了什麼,道,“心誠則靈。”又看了看荷花燈,道,“你在這兒等我,我去去就來。”
他回來時手裏卻拿著兩盞花燈,蕭笙析不禁笑道,“原來你也愛這些東西?”陌玉倒也絲毫不掩飾,“要不要一起放。”蕭笙析點點頭,“自然。”
兩人俯身將燈放在河麵上,蕭笙析低下頭,閉著雙眸,將兩手相握至於胸前,陌玉望著垂睫的女子,蕭笙析,世間萬物,何為你所求?若求之,可否有我隻言片語?
等到蕭笙析睜開水眸時,他已望向別處。蕭笙析看著漸行漸遠的荷花燈,轉過頭,“你就沒有什麼想求的嗎?”陌玉淡淡一笑,“我素來不信這些。”蕭笙析一想,也是,像他這樣的人,怎會做這等事。
“謝謝你。”蕭笙析突如其來的道謝倒令陌玉不知所措,“什麼?”
“這是我這一生收到的第一盞荷花燈,陌玉,你到底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陌玉抬起頭,第一次就這麼直直的望著她的雙眸,“如果我說這是注定的緣份,你會信嗎?”蕭笙析望著他似是閃耀著星辰的墨眸,心底沒來由的一陣悸動,正當她不知如何回答時,河邊傳來一道聲音,“蕭姑娘,你怎麼在這裏?”
蕭笙析回頭一看,便見鳳寒宇已踩著步子過來了。陌玉此時恨不得一掌拍死鳳寒宇,這人也太會挑時間出現了!
一陣晚風拂來,吹散了蕭笙析隱在麵紗下的淡淡紅暈,她有些迷惘的雙眸才多了幾絲清明 ,又恢複了往日的清冷。
鳳寒宇老遠就看見陌玉跟蕭笙析有說有笑的,頓時心裏就不得意了,憑啥蕭笙析對他就敬而遠之,對那個大冰塊就笑逐顏開?陌玉麵上倒是不動聲色,隻淡淡道,“蒙著麵紗都能認出來,鳳少主好眼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