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玉牽著我的手帶我下樓去,無奈舞台下的空地已經沒有插足的餘地,我們就站在公社樓下,一些舊街區的酒吧搭起來的簡易棚裏看舞台上充滿時尚動感的表演,我們在簡易棚裏看到了流年酒吧的熟人,調酒師Dino,便上前去打招呼,“Hi,Dino.”
正在為客人調酒的Dino聽到我們的聲音便抬起頭來,“涼玉,未央,你們怎麼也在這。”
“我們來公社看演出。”我抬眸看了涼玉一眼。
Dino調好雞尾酒,然後裝飾上檸檬片,隨即遞給客人。
“真是郎情妾意,羨煞旁人呐。”Dino看著我們,笑意深深。
“既然羨慕,就讓你家老板發工資的時候,給你發個老婆。”我們調笑他。
Dino卻在高腳椅上坐了下來,歎氣,“恐怕沒這機會了。”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我和涼玉對視一望。
“陸老板要把酒吧轉手給別人,先不說新老板接手對老員工的待遇安排,會不會卷鋪蓋走人才是我最擔心的。”他無奈地說。
“陸良怎麼會把酒吧的生意給停了。”我也坐上高腳椅。
“自從你那天走了以後,老板喝了好多酒,最後忽然決定要把酒吧轉手。”
“陸良他……”我微皺眉。
“似乎老板是去遠行,他昨天就已經坐了飛機去上海。”
“他去西藏了。”我輕聲發音,似乎是在對自己說話。
“是呀。”Dino點頭附和,“我聽老板是這樣說的,他去了上海再坐直達拉薩的火車去西藏。”
我微微一笑,卻有種說不出來的苦澀在口腔裏蔓延,閉上有些酸澀的眼睛,我聽到胸腔裏聲音在說,他去找她了……
如果這就是愛情,我願為你畫地為牢。
摘自年未央日記微醺,我的頭有些痛,似乎是大腦在向我抗議記憶過於擁擠,過於疲憊。
記得那天的盛況和夜景,記得舞台上肆意忘情地唱著天荒地老的情歌的Absolve,絢爛多彩的舞台燈光打在她身上,記得她唱歌時輕顰眉微眯眼的模樣,踩著節奏的步調輕輕搖擺著身體,如海藻般在微風中飛揚的長卷發,還有她在演出全場引爆高潮激情時,蒼白雙頰上如胭脂般的紅暈。
我們向她與樂隊的樂手們告辭,離開。
“我送你回家。”他握著我的手,十指相扣。
“好。”我擁抱似的半摟著他。
“覺得冷麼。”他體貼地問我。
“有你就不冷。”我嗬嗬地傻笑著。
“傻丫頭。”他鬆開我的手,脫了自己的外套披在我身上。
“涼玉。”我溫存似的抱住他,他的下巴親昵地貼著我的麵頰,耳鬢廝磨,柔軟的唇瓣有意無意地輕掠過我的肌膚,我輕輕地顫抖著,踮起腳尖輕啄了他有些冰涼的嘴唇,一把被他鎖在懷裏。
雙唇相貼,唇齒相依,廝磨與糾纏,他的手摟住我的腰,我無力地癱軟在他懷裏,雙手勾著他的脖頸,他輕輕吻了吻我的鎖骨,恣意溫存,兩情如此繾綣。
後來,涼玉送我回了家,站在家門口時,我拿著鑰匙開門。
在我們要說再見的前一秒,我卻握住了他的手,“進來吧。”我對他緩緩勾起嘴角。
我帶他去了我的房間,他坐在我房間的床上,隨手在書架上翻了幾本書,我去廚房倒了熱牛奶。
“你喜歡喝牛奶?”他拉著我的手問,我把盛滿白色液體的玻璃杯遞給他。
我搖了搖頭,看著他,並不作聲解釋,隻是微笑,隻有我自己明白。
“未央有小秘密。”他在我背後環住我的腰,語氣有些像孩子賭氣。
我忍不住揚起嘴角的弧度,“習慣了。”隨口敷衍他。
他孩子氣地抱緊了我的腰。
“溫涼玉。”我有些暈乎乎地倒在他懷裏。
“怎麼了。”他捏了捏我的鼻子,看著他溫柔如水的目光,我忽然有種被寵愛的幸福。
“剛才Absolve表演的歌,怎麼唱來著。”我笑嗬嗬地伸手去觸摸他的喉結。
“隻要心還在意,還有什麼不可以,既然懷念過去,何必活在記憶裏……”他輕輕地唱著,我指腹下的喉結在微微震動,在寂靜的夜晚,橘黃色燈光下他清澈而又深邃的眼瞳,濃密纖長的睫毛如小扇子般輕輕地掃過,投在下眼瞼是淡淡的陰影。
“隻要心還在意,還有什麼不可以。”我跟著他的歌調一起輕聲吟唱,凝視著他的雙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