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柳般若難得一本正經的樣子，確實把我給唬住了。
等我反應過來，柳般若也已經消失不見，屋子裏麵就剩下我一個人。
我現在滿腦子想到的都是塗山顏清決然離去時候的背影，心裏說不出的壓抑和難受，鼻子酸酸的，眼淚控製不住的往下流。
就在我獨自傷心的時候，那個小孩子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你，你哭什麼？”
都是他搞的鬼，讓我抱著柳般若不放，還好巧不巧的讓塗山顏清撞見，我現在最怨恨的就是他了，他還好意思主動跟我說話！
我別過臉，壓根不想搭理他。
可那小孩聲音充滿了好奇，繼續問：“你為什麼要哭？”
“為什麼？為什麼要哭？哭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小孩見我不搭理他，也不泄氣，非要纏著我問。我本來心情就已經夠糟糕的了，耳邊又全是他的聲音，一下子沒克製住，就朝著他吼道：“還不是因為你，做了讓我傷心的事情！”
“傷心？你為什麼要傷心呢？跟我玩不好麼？”小孩說話還挺天真的，聽著也不像是裝。
我有些疑惑，順嘴就問了一句：“你不知道什麼是傷心？不可能吧？怎麼會有人不知道傷心？”
小孩的聲音有些落寞的意思：“我……我真的不知道……我從來沒有傷心過。”
也對，他畢竟不是人，體會不到正常人的傷心。
“以前也沒有麼？”我想了想問道。
我所說的以前，當然是在他還是人的時候。
“太久了，我不記得了……”
“那你在這裏呆了多久了？”我覺得這好像是一個可以多了解一下小孩的機會，於是順著他的話題繼續問。
“十年……二十年……還是三十年……我記不清了，總之，我在這裏已經很久很久了。”小孩回答的比較模糊，好像對時間並沒有什麼概念。
“那你為什麼不去別的地方，要一直都呆在這裏呢？”
“我不知道……我走不出去……不管我怎麼走，都離不開這裏。”聽小孩這話裏麵的意思，他已經嚐試過無數遍了想要離開這裏，但是最終還是沒能走出去。
那他是被唐雲諍的爺爺用什麼術法困在了這裏麼？
我想了想，又問他：“那你為什麼要纏著我呢？我也沒辦法帶你出去啊。”
這個其實才是我最在意的重點。
小孩道：“以為你不是唐家人啊，而且你身上有一股很香的味道，我喜歡……我一個人在這裏實在是太無聊了，你陪我玩呀，我喜歡你陪我玩。”
“可是我並不想陪你玩。”我沉著臉對著半空道。
“為什麼？我覺得我們在一起挺好玩的呀。”小孩的聲音有些失落和不解。
“因為我並不是你的玩具，你從頭到尾都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你一直在戲弄我，把你的快樂，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就像剛才那樣。”我不知道對方能不能聽懂我這番話的意思，或者體諒我的難處，我隻是把我自己最真實的想法說了出來。
“那你是討厭我了麼？”小孩的聲音有些慌了，“姐姐你不要討厭我好不好？我隻是想讓你陪我玩，如果你不陪我玩的話，我會很生氣的哦。我一生氣的話，就會發脾氣。我發脾氣的時候很容易做出一些更讓姐姐生氣的事情哦。”
這小孩……是在威脅我的意思麼？
我吞了吞口水，仔細考慮了一下，這個小孩絕對是個危險的東西，在還沒有辦法可以對付他之前，把他惹惱絕對不是明智的選擇，我還是忍一忍，先穩住他，再慢慢想想辦法。
“那個……”我勉強擠出幾分笑意對他道，“其實我並沒有討厭你的意思，隻不過，如果你想跟我玩的話，就要跟我做朋友，如果是我不喜歡的事情，你不能做，這樣我才能一直陪你玩。”
“真的嘛？姐姐你要跟我做朋友麼？”小孩的聲音裏麵透著驚喜和難以置信，他發出一陣銀鈴一般天真的笑聲，“太好了姐姐，我有朋友了，我終於有朋友……”
雖然此刻他沒有出現在我的麵前，但是我能想象得出，一個天真無邪的孩子高興得手舞足蹈的樣子。
或許，這個小孩的本質並不壞，隻不過沒有得到很好的引導而已。
“現在我有點累了，你能讓我先休息一下麼？”我現在心情有點複雜，不太想麵對他，所以主動跟他提出了要求。
小孩好像是不太情願，但是最後還是勉強答應了。
他的聲音這邊剛剛消失，房門外就傳來了一陣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