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朗的手涼到發冷,觸碰到我的皮膚的時候,我禁不住一陣顫抖,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
“你知道為什麼麼?”他的手指沿著我的臉部輪廓輕輕撫摸,最後來到我的唇邊。
我渾身僵硬,一動都不敢動,更不沒辦法回答他的問題。
裴朗不慌不忙道:“因為你有一條很特別的舌頭,你的舌頭很敏銳,能嚐到普通人嚐不出的味道。這是一條美食家夢寐以求的舌頭,不僅僅是我喜歡,它也喜歡。”
我不知道裴朗說的它是誰,但是聽他這麼一說我才明白原來是我這條舌頭給我招惹來了這無名的禍端。
他該不會是,想要割掉我的舌頭吧?
裴朗轉到我麵前,用手指強迫我張開嘴,眼神迷戀而熱枕的盯著我的舌頭看,我嚇得大氣都不敢喘。
不過,裴朗似乎並不急著動手,他看過以後很滿意的樣子,然後站起了身道:“你知道麼?我從小就有一個夢想,就是要成為世界級的頂尖廚師和美食家,為了這個夢想,我這麼多年一直堅持著,努力著,不敢有絲毫的懈怠。師傅說我在烹飪上麵的天賦很高,所有人都很看好我,我也沒有辜負大家對我的期待。可是突然有一天,我的舌頭失去了味覺,再也嚐不出任何的味道。這對一個廚師來說,是致命,我沒辦法接受這樣一個事實,為此萎靡了很長一段時間。”
他一邊說話,一邊走到廚房那個雙開門的大冰箱前麵,打開一扇門,目光繾綣的盯著裏麵看:“好在我的妻子沒有放棄我,她一直在鼓勵我,幫我尋找方法,恢複我的味覺。她是一個很溫柔的女人,為了我她可以犧牲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說到這裏,裴朗伸出手來輕輕觸摸著冰箱裏麵那個女人的臉。
我心裏驀地一驚,從裴朗說的這番話和他臉上的表情,我做出了一個大膽的猜測,這個被封存在冰箱裏麵的女人就是他過世的妻子。或許是因為她看不下去丈夫繼續作惡,才會出現在我的麵前提醒我,讓我走。可是我的反應太遲鈍了,一直都沒有體會她的良苦用心。
如果真的是這樣,這個裴朗也太喪心病狂了,連自己的妻子都殺害了。
裴朗繼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麵,慢悠悠的道:“那兩年是我最難熬的時光,我差點以為這一輩子我都沒有辦法再完成自己的夢想了,直到有一天,我遇到了它。”
說到這裏,他的眼睛一亮,表情都變了。
他從櫃子裏麵拿出一個匣子,小心翼翼的打開,從裏麵取出一把樣式很奇怪也很笨重的菜刀。這把菜刀我之前見過,上次他請我吃飯的時候給我做菜用的就是這一把。
裴朗拿著那把菜刀,用手觸碰著刀麵,輕輕撫摸道:“這是一把很神器的菜刀,是它拯救了我。隻要是它切出來的食材,無論怎麼烹飪都會美味無比,它賦予了食材新的生命,也讓我重新回到了美食界。”
這把菜刀我第一眼看到的時候就覺得有些詭異,給我的感覺特別不舒服,但是具體哪裏有問題我又說不出來。
裴朗捧著那把菜刀,如獲至寶,眼神裏麵頭透著病態的光芒。
“沒有人能拒絕得了它做出來的美食,所有人都對我的廚藝讚不絕口,唯有你,蘇夭夭,你說我做出的食物很難吃,所以,我相信,你的味覺一定是最特別的。”
草!我說他做的東西難吃,所以引起了他的注意?還認為我的舌頭特別?這人有病吧!而且還病的不輕!
我隻是實話實說而已。
而且,這個世上哪有什麼東西能讓任何食材都變得美味無比?如果有,那也不是廚藝了,而是某種力量在作祟。
這個裴朗大概是想成功想瘋了吧?用一把刀來成就自己的美食夢?那跟他自己還有關係麼?恐怕此刻的他連自己最開始的初衷都忘記了。
“嗡嗡嗡……”
那把菜刀不知怎麼回事,突然躁動了起來,刀身也散發著異樣的紅光。裴朗死死的抓著刀柄,臉上露出恐怖的笑道:“看到沒有?它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喝你的血了!”
我噌的一下站起來,下意識的往後退,目光緊緊的盯著那把刀。
裴朗獰笑著,突然鬆開手,那把刀立刻像離弦之箭一樣朝著我飛來。我緊張的喉嚨發緊,拿起所有能拿的東西擋在麵前,可是那把刀就像是認準了我一樣,不管我躲到什麼地方,它都會找到我。
“別白費力氣了,在這個屋子裏麵沒有人能救得了你,如果見不到你的血,它是不會善罷甘休的。”裴朗站在一旁冷眼旁觀著,好像還很享受看著我被那把菜刀追逐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