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侄女!”
甄馬帆摟著昏死過去的李墨言心中悲蹌難以自抑,湖藍色衣袖已被她後背的鮮血浸透,染成了絕無僅有的絳紫色。
長生蹲下身,不禁熱淚盈眶,手足無措地勸慰,“甄先生,去找我家公子吧,我家公子是神醫後人,定能治好莫言姐姐的。”
“滾開!”
提到宮離雪,甄馬帆更是怒從中來,一把推開長生,惡狠狠道:“你家公子?你還好意思提你家公子?他若真心待我家侄女,又怎會……又怎會做縮頭烏龜,遲遲不見現身營救!剛才要不是天樞手下留情,我家侄女已經命歸黃泉了,他枉為神醫後人!”
長生一屁股坐在地上,臉上滿是不可置信,“不會的,我家公子定是……”
回想起剛才的白衣人,長生編不下去了,一切都發生得太過巧合,公子前腳剛走,天樞後腳便到了,難道他早就發現了端倪,這才掐準了時機閃人,或者此刻他正站在窗旁冷眼地看著這一切!
長生連忙轉過身,而後心神一震,窗台白衣勝雪之人真是他家公子。
“公子……”長生呆愣張嘴,心中五味雜陳,宮離雪難道真的隻當莫言姐姐是一出解悶的好戲麼。
長生深吸一口氣,斂下失望,轉身抓住甄馬帆的手臂認真道:“無論如何,還請甄先生相信長生,現下隻有他能救莫言姐姐。”
甄馬帆雙眼一閉,內心糾葛不斷,再睜眼時臉上寫滿了決絕,“長生,帶路。”
長生鼻子一酸,險些又落下淚來,哽咽道好,引領著甄馬帆直衝天字二號房。
房門開著,屋內燈光微弱,宮離雪神色不動,坐在桌前悠然喝著冷茶,聽到響動這才抬眉,目光直視氣喘籲籲的甄馬帆,張口隻道:“看來,甄先生已經想好了。”
甄馬帆雙手青筋直冒,大步邁進內室,“若我莫言侄女死在你手,你此生都休想知道真相。”
長生腳步一滯,內心已經凍成了冰,莫言原來隻是公子手上的籌碼!
公子不僅知道莫言的真實身份,而且早就猜到她與甄先生的關係,所以才會當著眾人的麵開那樣認真的玩笑,為的就是以此要挾甄先生。
宮離雪嘴角微揚,不以為意接過甄馬帆懷裏的李墨言,又朝一旁猶自發呆的長生吩咐道:“長生,你且和甄先生都出去。”
長生回望宮離雪,眼神已不複當初。
待二人出屋,宮離雪的淡漠終於露出縫隙,懷裏的人兒因為失血過多,嘴唇煞白如紙,他小心翼翼將她放到床上,手輕覆其額頭,這才發現她舊傷複發,全身高熱不退,情況相當危急。
他歎了口,不明白她為何要為一個不相識的人豁出性命。
宮離雪雙手一揮,八根銀針分別刺向李墨言頸部和雙臂,須臾拔針,又將她翻過身,從袖中摸出一把鋥亮的匕首,沿著腰際將血跡斑斑的褻衣割開來。
血衣被他扔到了一邊,眼前豁然露出一張白皙曲滑的後背,兩塊蝴蝶骨之間突兀橫架一條足有一掌長的劍傷,傷口很深,血流不止。
宮離雪倒吸了一口涼氣,從銅盆裏擰出一塊毛巾,快速擦拭她的後背。
鮮紅淡去,他連忙從袖中捏出一根帶孔銀針,驀地又從頭上扯下一根長發穿過針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縫補起這道傷口。
傷口縫合,他擦去血跡,又將上等金瘡藥敷在傷口上。
宮離雪的縫合技術絕對稱得上是出神入化,若不細看,根本看不出她光滑如絲的後背有一道劍傷。
接下來便是包紮,今天她這傷口位置實在太尷尬,若是不包紮怕是要感染,若是包紮自己隻怕要將她看個精光。
宮離雪俊眉一皺,突然掃到了她脖子上的紅繩,回想起那日她的反應,手不自覺地拽出了她壓在胸前的物件。
白玉一入眼,他整個人愣了,然後嘴角笑意更濃。
不想自己的一句玩笑卻說中了二人的關係!
既然他們終要結為夫妻,他就無須顧忌男女之別了。
“吱呀~”宮離雪擦著汗推開了房門,然後果斷攔住了迫不及待往裏衝的二人,“她已無大礙,需要靜養,長生你且去休息。”說到這,他話鋒一轉,又衝甄馬帆恭敬行了一禮,“甄先生,還請您兌現承諾。”
甄馬帆冷哼,無視他的攔阻,強行入房,“急什麼。”
宮離雪鳳目一眯,隨即跟上,見他徑直走向床榻,伸手便要去抱人。
說時遲那時快,宮離雪一掌劈下,擋了個正著,“甄先生這是何意?”
甄馬帆氣得吹胡子瞪眼,“你說這是何意,既然你與我家侄女根本不可能有婚約在身,她自然不能呆在你房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