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想見她嗎?”趙無薛咬牙,殺意頓現,足尖點地間,緋光劍立即調轉方向。
“舅舅!”袁邑白臉驚呼,緋光劍已經完全沒入莫輕揚的胸膛,鮮紅的血不停從他上揚的嘴角溢出。
趙無薛冷笑,一點一點將緋光劍從他還溫熱的胸膛抽出,“要懺悔就親自去她麵前懺悔!”
這是有多恨啊!李墨言呼吸一緊,下意識去瞅袁邑。
“袁邑,你怎麼了?”李墨言顫手拂向袁邑嘴角,溫熱的血瞬時染滿指尖,“難道……”
難道他剛才所言都是真的,他當真活不過二十五歲嗎?
“你別激動,我這就去救他!”李墨言說罷,雙手立時把住欄杆巨力一撐,身子隨後輕鬆翻過。
雙腳離地時,左臂驀然被人拉住。
“你做什麼!”李墨言仰首怒視,實在不理解袁邑此舉。
袁邑一手抱著諾諾,一手拉著李墨言,狹長的桃花眼裏全是恐懼,“別……去……”
李墨言一震,袁邑對自己到底是種怎樣的情感?
“放手!”李墨言低聲嗬斥,驀地抬起右手,將他的手指一根一根從她的左臂掰開,“顧好諾諾。”
音落,李墨言一掌拍向鎏金牌匾,白裙翻飛間,人已飛向莫輕揚處。
“莫前輩,你怎麼樣了~”李墨言扶起仰麵倒地的莫輕揚,右手二指本能並向他的脖頸。
待感覺到他還有一絲微弱氣息,果斷盤腿坐下,預備將自己的內力傳輸到他體內。
耳邊卻陡然傳來莫輕揚虛弱的聲音,“別……沒用的……咳咳咳……”
李墨言神色一緊,自顧自地灌輸內力,“我不管,反正你不能死!”
你若死了,袁邑那廝還能活麼!
“李姑娘,你就讓我去見她吧。”有了李墨言的內力,莫輕揚果然有所好轉,隻是他的話讓李墨言猶豫了。
“當年,我若能像你爹爹一樣帶她遠走高飛,她也不至於……咳咳咳……”
“莫前輩!”李墨言扶住劇烈咳血的莫輕揚,心裏已然波濤洶湧,他居然愛著花無雨,他居然認得自己!
莫輕揚伸長了手,仿佛要去觸碰什麼,“二十五年了,我多想看看麵具下麵的那張臉……”
原來他之前聽見花鈴宮的人要來而表現出來的不安大部分竟出自對花無雨的期盼,所以他等了這麼多年就是為了再見她一麵麼?
想到這,李墨言不由鼻子一酸,決定將真相告訴他。
“莫前輩可見過我娘親?”李墨言附耳問道。
莫輕揚虛弱地點了點頭,“見……過……”
“花無雨與我娘是雙生姐妹。”
莫輕揚睫毛輕顫,暗淡的眸光漸漸恢複神采,仿佛自己已經揭下了那副純金麵具,看到了麵具下的人兒正對著自己嬌笑,“無雨……”
李墨言連忙捂住嘴鼻,眼淚毫無預兆滑下,滲入指縫,莫輕揚這一生何其悲苦,花無雨這一世何其淒涼。
而今日,他們終於在黃泉相聚。
“師妹!”
聽到楚九侯這聲撕心裂肺般的哀嚎,李墨言當即抄起手邊的青光劍,飛身衝向節節敗退的李錦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