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旭陽瞪大了眼睛,驚訝不已,“這是!”
“虛無劍法,虛則實,實則虛,一劍萬相,一相萬劍。”李墨言也不藏掖,將所悟之道法一一述出。
李旭陽眉頭舒展,一連笑呼三聲好。
“果真是天縱奇才。”李旭陽很欣慰,感歎落雁山莊終於後繼有人了。
李墨言神色不動,將內力全收,而後抱拳道:“大伯父,若無事,阿言便退下了。”
李旭陽一臉的笑意頓時僵在了嘴邊,心道:這孩子果然是被傷了心,可他不知道要如何安慰她,隻能頷首道:“好。”
一出正堂,門外便迎來兩人,喜笑顏開的小師叔——甄馬帆和一臉凝重的朱顏。
“師叔、顏姐。”李墨言拱手行禮。
甄馬帆連笑點頭,目光徑直尋向她手裏的劍,“阿言,你得了把什麼劍?”
礙於這江湖說書人的老毛病,李墨言很果斷地把劍遞給他,“虛無劍。”
“咦?”甄馬帆摸著生滿紅鏽的劍身似驚訝又似疑惑,“怎麼選了把這樣的劍?虛無是你給它起的名字?”
李墨言頷首,正要回話,卻被朱顏不管不顧地拽走了。
“你究竟瞞了我多少事?”
鳳凰潭邊,朱顏一臉陰沉,左手扣著她的右手腕,右手摁著緋光劍,那架勢仿佛隻要她說很多,她就會立馬抽劍出來劈了她。
李墨言移開視線,不答反問,“那你又瞞了我多少事?”
是啊,其實兩個人雖然從敵人變成了同伴,但雙方卻從來沒有真正地信任過對方,不管是李墨言瞞著朱顏關於莊主玉牌的事,還是朱顏瞞著李墨言關於絕煞門曾找到花鈴宮,甚至滅了花鈴宮的事,總之都心懷芥蒂,不肯傾心相付。
也許,是因為都受過傷,所以再也無法信任。
想清楚這點,朱顏的臉色果然好了許多,“所以,你真要如他們所言,將在半個月後正式接掌落雁山莊?”
“是。”李墨言冷冷道,麵上沒有半分繼位的喜色。
朱顏嘖了一聲,氣急敗壞道:“如此一來,我們還怎麼低調,還怎麼去查暗宮的事!”
“嗬~”李墨言冷笑了一聲,抽回手,“放心吧,他們自己會找上門的。”
朱顏不予置否,嘴上卻還是道:“我隻怕到時該引來的沒來,卻引來了絕煞門那群瘋子!”
沒錯,在朱顏看來,亦正亦邪的絕煞門人就是一群瘋子,隻要盯上,就絕不會放過。
對花鈴宮如此,對武林正道亦是如此,若真有被特殊對待的,天下間怕隻有一個,那就是李墨言。
不管是在武林大會上,還是在二皇子府,絕煞門人和莫亦遠的種種行徑都讓人捉摸不透。
先是極力護短,後是一夜白頭,若說這兩人之間沒有私情,誰信?
望著前後幾乎判若兩人的李墨言,朱顏一時間有些唏噓和怔然,當初那個愛管閑事的無鹽村姑雖然有點傻乎乎的,但至少有血有肉,敢愛敢恨,她雖不喜,但也不討厭,可如今的她卻怎麼看怎麼讓人揪心。
朱顏眯了眯眼,不動神色地移開了目光,視野裏卻陡然闖進了兩個人。
一男一女,一左一右,一個握刀,一個執劍,並排而來,正是楚九侯和李錦兮。
“嘖,看看,這才剛出關,就立馬有人來找你麻煩了。”朱顏挑唇,似笑而非。
李墨言側目,望向兩人,眸中無波無瀾,像是早就料到會有這一天。
朱顏眉梢一挑,頗有些煽風點火的意思,“可要借你緋光劍?”
“不用。”李墨言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很幹脆地拒絕了,她可沒忘了武林大會上某人曾用緋光劍重傷他二人的事。
當然,朱顏從來就是個不嫌事大的,而她恰恰相反,是個很怕麻煩的人。
不過,當麻煩自己找上門來的時候,她會選擇先下手為強,然後永絕後患。
這時,迎麵而來的兩人莫名地感覺到一股涼颼颼的風吹進了脖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