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2 / 3)

“喂,你沒事了吧?”翠花顧不上縷幹濕漉漉的頭發,見金民宇一副目瞪口呆的樣子,還當是他剛剛從水中得救,驚嚇未定的表現。卻聽見他癡癡地反問道:“剛才……真的是你把我從水裏撈上來的嗎?”

“姐夫你還看到其他人了嗎?”翠花好生奇怪他的問題,看看四周又再道:“就是我把你從水裏救起來的,咋了?不想對救命恩人說聲謝謝嗎?”

“不是……”金民宇大失所望的,情緒一瞬間失落到了極點。彷徨了良久才艱難地擠出幾個字“謝謝……”

“你呀,真不知道該怎麼說你。”翠花見他沒事才敢埋怨:“幾十歲的大人了,走路都會隨便摔跤嗎?”

金民宇仍然目光癡呆地喃喃道:“對不起……”

“哎呀,真討厭呢!”翠花看著滿身泥汙濕漉漉的衣服抱怨:“是早上剛換的幹淨衣服呢,都怪你……”抬頭見金民宇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又不忍心,於是吞回抱怨的話放緩語調:“算了,你就在這歇息一下,等我回去拿兩套幹淨的衣服來換。”

魚塘邊有一個簡易搭成的茅草棚,上麵擱著的巨大水箱中的餘水這會兒在悶熱朝暉的映射下也變得暖烘烘的。

金民宇簡單地衝洗掉身上的泥沙便換上翠花拿來的小背心和大短褲,依然無精打采地走出草棚……

“喲,我還擔心啊爹的衣服你不合適,看上去也蠻好的嘛。”翠花一麵上下打量他一麵打趣道:“可能你天生就是個農民,可不是什麼有錢人家的公子也說不定呢。”

金民宇沒有心情與她說笑,怏怏地走到一邊地下的石頭上坐下。

翠花討了個沒趣,癟癟嘴又道:“到我換衣服了,姐夫你幫我看著點別讓人進來哈。”

金民宇心情沉重地點點頭,看見翠花轉身鑽進茅棚掩好門。

“究竟還不是秀娜啊!”金民宇長長籲口氣,立刻又黯然傷感起來:“翠花若真是金秀娜,別的都可以偽裝,可是也決計不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由一個對水恐懼的人變得水性這麼嫻熟啊!那麼看來,自己先前還抱著的那些幻想和憧憬不過是因為睹物思人而自己欺騙自己了。這麼說,秀娜也是真的永遠離自己而去了……”

他想著想著,兩行清淚不覺又從麵上滑落下來。幸好茅棚內傳來的嘩嘩的流水聲暫時打斷了他的哀傷。他抬起頭看見茅棚壁上搭著的半截翠花弄髒的外衣,不覺又想起有一次秀娜為了保護自己而受傷,當時在旅館裏給秀娜療傷的時候對自己說的話……

“哥哥是……第一個看過我身體的男人。決定了要把身體交給哥哥的同時,也決定了把心一起交給哥哥。不管這樣做到底合不合適,或者上天覺得我太貪心了要懲罰我都好……我都希望哥哥可以好好對待這樣的心。”

金民宇心中忽然又是一動,“是啊,秀娜那次受傷的傷口在自己的印象中還記憶猶新著,無論什麼時候也不會忘記的像是在自己的心靈深處刻上的一刀。現在要證明翠花是不是秀娜的最好辦法似乎也隻有那個了。”他剛剛打定主意卻又立刻猶豫起來,“不行,不能這樣做。雖然自己確實沒有什麼不軌的想法,可萬一讓翠花發現的話,那時候就算再有一百張嘴也分辨不清了。”他就如同熱鍋上的螞蟻焦躁不安的走來走去,又聽見茅棚內的流水聲停止了,知道翠花就要換好衣服出來了,那樣的話,自己也許真的就要永遠和秀娜訣別了。想到這裏他把心一定,咬咬牙自語道:“就一次,最後一次。這次要是也不能證明什麼的話就真的徹底死心了……”

金民宇躡手躡腳地走到茅牆邊,雙手扒著牆頂試圖升過半個腦袋往裏看。可是牆根還略有些高度因此無論怎樣努力還是什麼也瞧不見。他隻得暫時退回來,迅速在附近找來幾塊大石頭疊在一起,雖然墊得並不怎麼穩當但這時候也顧不得許多了。金民宇一麵保持著身體的平衡,一麵奮力踮起腳夠著腦袋,這次總算是可以看到茅棚內的情景了。可還沒來得及等他看清一點,就聽見身後不遠處一個男人的聲音大吼一聲:“喂,你在幹啥呢?”

金民宇回頭就看見自己剛來時見過的那個小眼鏡警察推著輛腳踏車在塘邊的小路上指著自己大聲喝斥。他心中一陣慌亂,不由自主地結結巴巴回道:“沒,沒,沒幹什麼……”話音剛落便又聽見茅棚內翠花的一聲驚叫,他便再也把持不住的腳下一滑,從石堆上跌落下來……

審訊室裏的電風扇一直不停的轉著發出呼啦啦的聲音,金民宇的麵上卻仍是一直不住的在淌汗。他低聳著腦袋實在沒有臉再抬起頭來為自己辯解些什麼。那位小眼鏡警察也就這樣一言不發的盯著金民宇,手裏的圓子筆有節奏的在桌上敲打出聲音,似乎在耐心地等待著他自己交代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