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柔和月光如水流過雕花花窗,輕盈散落在黑瓷地磚上。內殿低垂的白色輕紗被夜風輕輕拂過,晃著優美的幅度。
透過層層夢幻白紗,依然能見,大殿正中央,放著一張雕龍刻鳳的紫檀木床。而龍晗此刻,正愁著臉守候在床前。
“龍主,你用些晚膳吧。”一個清冷的聲音乍然響起。
“陰翳,把食盒放下,先退下吧。”龍晗頭都沒抬,輕輕說著。依然目不轉睛看著紫檀木床上,閉目靜眠的清寧。那雙深邃的眼眸,有一縷害怕閃過。
他豎起的耳朵,聽著背後的陰翳放下食盒,細步退下。他才轉頭,看著寂靜的內殿,再次回眸,看著紫檀木床上的清寧,他抬起的手,不由自主拾起她的柔荑,輕聲問著:“清寧,你為何還不醒來?”
“你知不知道,你這樣躺著不醒,我真的有點怕了。”說著,龍晗星眸含著一抹哀怨看著清寧,停頓半刻鍾,見床上的清寧依然一動不動。他便垂了眸,沉聲危險著:“清寧,你別以為,你這樣睡著,我就會放過你。”
不放過她,又能如何呢?看著床上沉睡不醒的清寧,龍晗搖頭苦笑著。無論她傷他多深,他依然還是對她有情。
香兮的質問曆曆在耳,那句“你如此偏袒她,是不是對她還心存感情呢?”,這句話真的深深觸動他的心。一年前,清憂無情背叛,讓他苦不堪言,暗暗發誓,隻要有機會再見到她,一定要好好教訓她,報複之後,他會親手殺了她。
但是,今天他看到,香兮手握詛咒,想毀去清寧的容貌,他的心如同被人狠狠撞著,不單單跳的快,還痛得很。
從回憶中回神,龍晗看著紫檀木床上,依然閉目沉睡的清寧,他厚實的手掌,撫摸過清寧嬌美柔滑的臉蛋,指尖傳來的細膩觸感,讓他心裏一暖。看著這張皓潔如月的臉,他皺緊劍眉自問:“清寧,我到底該拿你怎麼樣呢?”
孤夜寂靜,輕輕自問,在空蕩蕩的內殿回轉著,讓龍晗不得不直視這個問題。他到底,該怎麼對待清寧呢?
半柱香未過,龍晗擰緊的劍眉還沒有鬆開,已經被床上清寧傳來的不安驚動。
“不要,不要……”尖銳的尖叫驟然響起。紫檀木床上的清寧,一襲白衣勝雪,安靜閉目而睡的時候,就像一位高貴的白雪公主。但是此刻,被噩夢圍繞的她,俏臉漲紅,眼皮翻動著,微張的朱唇輕吐著斷斷續續的夢囈,一雙玉手伸在半空慌亂抓著。
眼角兩行清澈的淚水緩緩流下,消失在雲鬢間,也一並濕了玉枕。
“清寧,不要怕,不要怕,我在這裏,你隻是在做夢。”回神之後的龍晗,看著清寧臉上的淚痕,他也跟著心慌不己。抓著清寧在半空中亂舞的玉手,他跟著擰著眉頭,憂心細聲喚著。
這一刻,龍晗無比自責,為何事先沒有考慮到清寧法力低微,他用三成法力這一吼,會害得她受傷呢。隻是,當時情況危急,他才慌心用了法力,或許,這就是關心則亂吧。
“清寧,我到底該怎麼待你。”握住清寧的柔荑,龍晗頷首下觀,看著清寧慢慢恢複平靜的臉龐。他暗暗揣測著,清寧是被什麼夢境困擾呢?
突然,他手中的柔荑輕輕一動,嚇得他連忙放下,那雙深邃的黑眸,看著清寧翻動的眼皮,還有那對如同蝶翅的黑睫毛,微微顫動著唯美的幅度。
他知道,她要醒了。
幾次深呼吸,他隱下心中的激動,深邃的黑眸恢複平靜。就這樣守在床前,安靜看著她。這一刻的寧靜,讓他心裏一暖,但是,想到床上那個女人醒來,那雙唯美靈活的粉眸溜轉著,他又是一心期盼。
半柱香過去,清寧打開長長的黑睫毛,一雙如同粉水晶一般美麗的粉眸,帶著疑惑看著床上輕紗精美的繡花,然後,她慢慢收攏眼睛聚焦,看向床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