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傾城還沒懂,洛城飛便把手裏的酒遞給她:“你可欠她一頓酒,特地讓我轉告你,你若是空著手去看她,她肯定會失望的。”
她望著手裏的酒,嘴角笑得有些苦澀:“要是當時能陪她喝一次就好了。”
他們到了歐陽冰琦的墓,也看到了歐陽蘆兒的墓,淩傾城隻是覺得歐陽蘆兒的名字耳熟,卻想不起來從何處聽過這個名字。洛城飛看著歐陽冰琦的墓,笑得有些勉強:“冰琦有些話本來是要親自告訴你的,現在走了,她把話托付給了我。但是,我在歐陽宅裏發現一些冰琦自己都沒發現的東西,看了那個,你大概就全部明白了。”
他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對了,丁可兒她……”淩傾城回答道:“還活著。”洛城飛鬆了一口氣:“那就好。”淩傾城不理解為什麼洛城飛會覺得自己沒殺丁可兒會更好,但覺得這和他在歐陽家發現的東西有關。
易澄被洛城飛拉走去喝酒,隻留下淩傾城一人留在歐陽宅。
她沒有從洛城飛那裏得到一點兒提示,隻是說了一句“東西在書房”便離開了。淩傾城小心翼翼地推開書房的門,裏麵那張小桌子是之前她和軒轅以痕下過棋的那張,她走到書架前,收拾好的棋盤和那天一樣整齊放在書架上,旁邊是一張畫卷。
畫卷是米黃色的宣紙,用好看的粉色手帕係好活結,她打開粉色的手帕,帕子上繡的是三隻小鳥站在梅花樹上,左邊那隻粉色的鳥與中間那隻紅色的鳥驕傲地抬頭鳴叫,右邊那隻黃色的小鳥更膽小些,躲在樹葉後隻探出半隻身子。
她打開畫卷,卷上的女子身著紅色羅裙,翩翩起舞,手拿手絹半遮麵。
她一眼就認出了畫上的人是自己的娘親樊月娘,而畫上的那身紅色羅裙與紅色手絹,正是那日歐陽冰琦給自己穿的那件。
原來她所說的姨娘就是自己的娘親,難怪她非要將這身羅裙送與我,難怪那日她見到我穿這身羅裙時好像欲言又止。自己的容貌與母親七分相像,穿上那身羅裙幾乎與畫上的丹青一模一樣,隻是自己更多了幾分清冷,娘親更多一些嬌豔。
她的眼淚落了下來,這才想起母親曾經與自己提起過歐陽蘆兒是她要好的朋友,是自己的姨母,還有一位葉姨母,隻是仇恨太過強大,讓她都忘記了曾經有過的美好了。
淚水滴落在米黃色的宣紙上,映出一點黑色墨水,明明這是張白紙,怎麼會突然變黑,她擦幹眼淚,仔細查看這張畫,原來中間有隔層。
她撕開隔層,裏麵放著一張宣紙,上麵寫著:蘆兒起居注,終篇。
起居注……她記得小的時候娘親每日睡前都會寫些東西,難道寫的也是起居注?她開始在書房翻箱倒櫃地找東西,好不容易在一個書櫃裏找到兩本起居注,一本是蘆兒起居注,一本是心兒起居注。
大概是洛城飛看到了,所以特地放在一塊兒了吧。那麼她娘親的起居注應該在娘親曾經住的房間了,洛城飛不知道這回事,所以沒有去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