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墓前:“伯父,伯母,請允許我祭拜藍琳。”沐家老爺倒是沒有為難,遞了柱香給洛城飛。洛城飛拜完了後,撫摸著墓上的碑文:“我和傾城提過,希望讓藍琳以我的妻子名義下葬。我以為藍琳不願嫁給我,傾城至少能幫我說說話,反正藍琳也沒力氣拒絕了。沒想到,傾城你還是和藍琳站在同一立場上啊。”
淩傾城一臉抱歉地站在沐家老爺夫人麵前:“對不起,我擅自隱瞞了洛城飛就是藍琳喜歡的人這件事。”“藍琳一直是有主見的孩子,但作為她的父親,我依舊很介意納蘭信是你的人。今日是藍琳下葬的日子,我不願多惹事端,祭拜完就走吧,但下一次若是碰見,我可就直接當你是仇人了。”
沐老爺為了顧及沐藍琳,今日並未阻攔洛城飛祭拜沐藍琳,可她很清楚,這裏除了自己,沒有人想在這裏看見洛城飛。洛城飛向沐老爺鞠了個躬,便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淩群宇不由分說地就衝了過去,洛城飛從腰間取下扇子擋下淩群宇的攻擊,淩傾城正要衝過去阻攔洛城飛,卻晚了一步,淩群宇被震開好幾米,淩傾城跑過去扶起淩群宇,淩群宇的嘴角也留下了些血痕。淩佑天走過來攔在淩群宇的麵前:“三公子還請手下留情,是犬子沒有分寸,不知場合。”
洛城飛顯然也並不在意,畢竟經常會有人要他性命,他這一手也隻是本能反應,當然,也有順帶教訓教訓這隻不聽話的小崽子。
他收回折扇:“淩二俠言重了,我下手也有些不知輕重,淩二俠不怪罪洛某,洛某已經很感激了。”他望了一眼沐藍琳的墓,眼中有些不舍:“告辭。”
淩傾城看著洛城飛的背影,亦是有些悲傷。玄山派的弟子一向笑裏藏刀,所以無論何時,見著他們都是微笑著的,自沐藍琳出事以後,洛城飛就再也不曾笑過。
自相識以來,她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洛城飛,而且,在對付淩群宇上,他也沒有痛下殺手,這個男人,對沐藍琳真的用情至深,他眼神裏的悲傷足以說明一切。
淩佑天給淩群宇把脈:“回府自己反省,沒有深刻認知到自己的錯誤不準出府。”淩傾城也放下心,經過這件事,淩群宇應當不會希望自己帶他去雲城了,因為他親眼見識到了洛城飛的恐怖,也應該明白他和這些江湖高手之間有多大差距了。
歐陽宅內,隻有歐陽冰琦一人飲酒,軒轅以痕和易澄也都離開了歐陽宅,她在母親的牌位前灑下一杯酒,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娘啊,我這酒癮怕是托您的福戒不掉了。”她一口飲下杯中的酒:“您說您當年號稱千杯不醉,可是從我記事起就沒見您碰過酒,真想和您一起喝一次酒,看看誰才是真正的千杯不醉呢。”
她站起,有些搖搖晃晃地走到牌位前,看了一會兒,然後身體軟了下來,癱坐在地上:“傾城妹妹住在這裏的時候,應該是自您去世後,我在這宅子裏渡過的最快樂的時光了。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傾城妹妹一直都在難過,和城飛哥哥一樣,看得冰琦都心疼了。娘,您如果見到沐小姐,一定要照顧照顧她,不要讓她孤獨難過啊。”
她正說話,聽到門外有聲音,她抱著酒壺就衝了出去,是洛城飛回來了,“城飛哥哥,你回來了。”洛城飛終於不再一臉悲傷,隻是無奈的把酒壺從她懷裏拿出來:“大白天的就喝那麼多酒,不知道節製節製嗎?”歐陽冰琦坐到一旁趴在桌子上:“這點隨我娘,我也不想酒癮那麼重的。”
她小心地抬頭看了一眼洛城飛:“祭拜到沐小姐了嗎?”洛城飛點頭“嗯”了一聲。“沐小姐的爹娘有沒有為難你?”“沒有。”“那沐小姐是以……”“不是”。
他的回答及其簡短,卻不再執著沐藍琳是不是以他妻子的名義下葬了,他若是強行更改,隻怕沐藍琳死了也不會放過他的吧。
說來好笑,平常的他有些忌憚鬼|魂之類的東西,這一次他卻有些希望能碰到沐藍琳的鬼|魂。洛城飛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氣喝完,真是活得越來越不像自己了。
“那城飛哥哥接下來有什麼打算?”歐陽冰琦的眼角微彎,嘴角帶笑,從沐藍琳出事以後,這是洛城飛表情最放鬆的時候。洛城飛把酒壺酒杯都移開:“專心幫你找父親,可是,你連你爹的信物都沒有,這是個大難題。”“信物?”她揚了揚手中粉色的繡帕:“這是我娘繡的,上麵有我娘的名字。”洛城飛無奈地搖搖頭:“你以後可真要少喝些酒,都醉糊塗了。那是你娘繡的,與你爹一文錢關係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