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澄隻是勉強地笑著,他早該知道這個身體所承受的背負有多沉重,隻是很心疼,心疼她把本該撒嬌發脾氣的一麵上了鎖,一旦懂得了什麼是仇恨,就永遠也不可能學得會天真了。
正是開始熱的季節,二人趕路十分熱,剛回到客棧就急急忙忙先向小二要了一壺茶,易澄一口氣喝了好幾杯。
小二繼續添茶的時候,見是淩傾城,好像等了她許久一般:“白羽俠,您回雲城了?上次救回了渾身是血的您的那位公子可來我們這兒找過您好些回了。”
淩傾城放下茶杯,她記得上次已經讓淩群宇回淩府了,大概是自己去百藥穀的這段時間江湖起了什麼奇怪的流言蜚語,淩群宇這小子肯定是信了,沉不住氣又來雲城,真是麻煩的臭小子。淩傾城點頭道:“多謝相告。”
雲城終於解了渴,看著出門順便關上門的小二:“原來你的救命恩人可不止我一個。”心裏想著她到底是有多胡來。淩傾城繼續倒了一杯茶:“是我的堂弟,我想他肯定是聽到江湖上流傳的不實傳聞了,隻希望他不要闖禍才好。”
軒轅府內,軒轅以痕日日氣定閑神,好像一切都照舊,隻是不常練功了,有時候會逗小黑逗上好半天,有時候練字練上大半日,原本受了傷的小黑如今也被他養胖了一圈,本來他是要放生的,誰知這小家夥在雲城飛了一圈後又飛回來了。所以他索性也沒有再用鳥籠養著,任由小青鳥在軒轅府內飛來飛去。
軒轅以痕拿起筆剛蘸上墨,一邊的小黑反常的嘰嘰喳喳煩躁地飛來飛去,軒轅以痕也察覺到不太對勁,正要放下筆去瞧個究竟,一支黑色的箭射進來,正好射中了小黑,接著許多支箭穿破窗戶,軒轅以痕一一躲過,還沒能站穩,下一波的箭穿過他用來當武器的毛筆,右臂被射中了,手中的毛筆被大力甩出,已經破爛的窗戶上門框上留下一片漆黑的墨水。
軒轅以痕折斷箭杆子,撕開衣袖後,發現傷口周圍的皮膚開始發紫,立馬封住了自己的穴道,箭上竟然有毒。
門外躲在竹林深處的淩群宇聽著書房已經沒有動靜了,想是已經中了毒箭,命不久矣了,便收齊了箭往外飛去。
如果所有人都找不到鬼客你的蹤跡,那就隻有用你兒子的性命逼你現身了。江湖傳聞說,傾城與鬼客大戰了一場,結果卻有不同的說法。有人說,兩人都死了,所以沒有人找到他們,也有人說因為受了快要死的傷,所以二人都在養傷。淩群宇隻想找到淩傾城是不是還活著,隻要她還活著,他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幫她早些報仇,早些結束這樣每日腥風血雨的日子。
軒轅以痕的嘴唇泛白,他掙紮著要站起來,聽到動靜的管家立馬趕過來,看到書房一通遭了刺殺的模樣,還有躺在地上不能動彈的軒轅以痕,趕緊跑了過去:“少城主,這是發生了什麼事?是何人所為……”
“管家,我中毒了,勞煩您去找大夫,可絕對不能在這種時刻倒下。”管家將他扶回臥室:“是,少城主,您先休息著,我這便去找大夫。”管家吩咐好了府裏的丫環們後便立馬跑出府去找大夫。
淩群宇坐在客棧內:“小二,一壺茶,兩個小菜。”他已經將箭處理掉了,這才來這裏填肚子。“好嘞,公子,對了,您前幾日向我們打聽的白羽俠已經回來了,正住在以前用過的客房。”“當真?”淩群宇目光一亮,頓時就不淡定了。
小二點頭道:“自然是真的,我還能騙您不成。”“那……她身體可好?是否受傷?”淩群宇繼續問著。“白羽俠行動自如,矯如飛燕,不像受過傷的樣子,公子不親自上樓看看嗎?”
他也很想上樓去,看看他的傾城堂姐胖了瘦了,過得好與不好,但卻隻是搖搖頭,她不會希望在雲城看到自己的:“不了,勞煩小二快些上菜。”“好嘞,您稍等。”
他怔怔地望著樓上,原來你安然無恙,我這便放心了。
淩傾城望著窗外,看著軒轅府的大門發呆,隻見軒轅府的管家慌慌張張地跑出來。“傾城,你在看什麼?”易澄緩慢走過來,其實他已經猜到她在看什麼了。
她隻想遠遠地看上一眼那抹溫暖的白色身影,卻隻能見到牌匾上燙金的“軒轅”二字,相愛不能相見,相見不能相愛。她回頭看了一眼易澄:“在刺探敵情。”說著又回轉視線看向軒轅府,這個時辰本應是用飯的時間,可是軒轅府裏好像開始忙碌起來,每隔一會兒就有個丫鬟到門口,好像在等剛才出去的管家,沒等一會兒又回去,沒一會兒又出來一個丫環,如此周而複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