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暈半眩之間,我在心裏牢記那三個字。瀟湘子。真怕自己一覺醒來之後,忘記了它,忘記了這個名字的主人。
雖然,同樣讓我覺得訝異的是李秋歌這三個字,但是此時,我全部的熱情,由於感動的緣故,全全傾注在瀟湘子身上。他可是救了我命的人啊。
若是有緣,我總會再遇見他。
遙看了四周一眼,夜色似乎更加濃稠了,不知是因為時間行進到午夜的緣故,抑或其他。我嚐試著掙紮起來,想著利用虛弱的體力支撐到客棧,卻終是徒勞。
站了起來,維持不到片刻,又重重跌了回去。想來有些後悔,方才應該請求瀟湘子替我服下一粒藥丸,收回自己的體力的,可惜,那時卻沒有這種覺悟。
跌坐在地上,無力張望四周黑暗,忽然有一種蒼茫而又痛苦的感覺。我在心裏難過,莫非自己就要這樣坐到天亮?
驀然回頭,卻看見了他。
他站著的那塊地方,黑暗似乎稀薄許多。以至於,他穿著的白色衣衫,發出動人而迷蒙的光。我看不見他的表情,但卻能夠透過遮蓋眼眸的層層黑幕,感覺到他默然的注視。
雖然他沒有告訴我他是誰,但我知道,他是誰。
那樣的體型,那般的風度,即便是隔著萬裏黃沙,隻有他輕輕搖搖地在我麵前駐立,我都能夠猜出,他是誰。
我怔然遙望白衣閃動的地方,掙紮地叫出了口:“……李軒……”
半響,沒有反應,然而,再回頭時,他卻已來到了我都身旁。
我抬起頭看他,俊逸的眉目,瀟灑的唇,一張臉含著默默的書生氣,卻耀的日月生輝。這般的姿容,不是李軒又能是誰?
即便,之前,冒名頂替的人曾給過我一刀,但我卻以顧不得這樣多了,每當看到他的時候,就想擁入他的懷中,哪怕是死,也寧願死在他的懷裏。
一種無來由,但卻自信的感覺,告訴我,這次的人是他本人。
他輕輕注視著我,良久,伸出一隻手來,聲音溫潤,隱約含有一絲心疼,命令道,“抓住我的手。”
我輕聲應允,倉皇之間已被他抓住雙手從地上提了起來,容不得多作思考,便又被他拋進了自己懷裏。他打橫抱起我,探尋著問:“介意我這樣抱起你嗎?”
我默然看著他的眼睛,看著他那雙深入湖底的黢黑眼眸,半響,深深地點頭。然後,將頭靠在他的胸前,傾聽他的心跳。
他的身體似有微微一僵,然後,抱著我的雙手緊了一緊,聲音清淡,但裏麵的關切之情卻遮掩不住,“還好,她沒有為難於你,我得了消息,便匆忙趕來……”
她?我有瞬間的微愣,旋即,便又反應過來,他口中的她即是李秋歌了。我不明白,這個叫作李秋歌的女人,怎會與他走到一起?如果,這個叫作李秋歌的女人,與王雨講口中的李秋歌是同一個人,那麼,若是論著年齡推算,她應該是一個死人才對。
可是,瀟湘子卻說,她不過是一個凡人。如此,我倒是想不明白了。
莫非,這兩個人的名字隻是恰巧撞上而已,並非同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