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淩湛利用離歌擾亂了楚煜的判斷,他根本就不可能麵臨這樣的窘境。可是,方才她在入宮前,正好看到伽羅領著十萬精兵朝斷魂崖趕了過去。
想到自己得到的消息,洛子城身中數箭,戰事頻頻告急,一傷未好,一傷又負,秦心怡難掩心中的擔憂。斷魂崖一戰,她生怕去晚了,一切都來不及了。
離歌並沒有過多的解釋,盡管她自私的想要留在楚煜的身邊,可是她卻不能心安理得的把自己的幸福淩駕在天下眾多家庭支離破碎的痛苦之上。
她不知道自己如果選擇了漠視掉這一切,戰事的結果會變成什麼,但是她清楚的知道,即使她最後真的能留在他身邊,他和她都不會得到快樂。
既然一切皆因她而起,那麼就由她親手了結吧,隻願他能在這個世界中……好好的、快樂的活著。
兩人從冥王宮出來,行至附近的小樹林旁,翻身上已經在準備好在那裏的馬匹,策馬抄著小路往斷雲崖那邊疾馳而去。
而彼端,斷魂崖那邊,楚煜和淩湛等人已經僵持了一個多星期。此時,楚煜站在懸崖邊上,對麵站則站著淩湛。然而,即使被逼上梁山至此,楚煜的臉上也並沒有因為此時的窘境而有任何的懼意。
“楚煜,你輸了!”淩湛說道,“一個星期已過,你們的糧草早就已經沒有了,別再做頑固的抵抗了,不為了你自己著想,你也該為追隨你的士兵們著想。”
岑衍的肩膀和腿上多處受傷,聽到淩湛的話,簡直都給氣笑了:“淩湛,你們要不是耍這些小陰謀,拿皇後娘娘當迷障眼,此時商丘的早已經是商丘的囊中之物了。小爺告訴你們,我們生死商丘的人,死是商丘的鬼,隻有戰死,沒有之一。”
淩湛聞言,臉上閃過一抹流光。站在他身旁的範將軍瞟了他一眼,揚聲懟了回去:“兵不厭詐,你們商丘這些手下敗將,不要在這裏嗆聲。我們錦元大度,太子仁慈,不想趕盡殺絕,識相的,趕緊繳械投降。”
大結局“嗬……原來是範小人啊,聽說這計謀還是你背後操弄的。繳械投降?你想得倒是挺美的,有本事出來一挑一,小爺我教你怎麼做人。”岑衍譏諷道,氣得那姓範的將軍吹鼻子瞪眼的。
“楚煜,雖然我淩湛自認為我們確實勝之不武,但是在天下百姓攸關之事,本太子甘願受之。你們投降吧!”淩湛沉聲說道。
“淩湛,我楚煜別的都不想計較,然,你們做了什麼,你父皇和皇祖母清楚。本來,阿離無礙,孤曾想過不予以計較,畢竟那是她異鄉的一個家。盡管她不說,但是或多或少,總是有所牽掛。可是,你們卻從未她想過,傷她至深。”楚煜頓了頓,聲音透著刺骨的冷冽,“你們不要她,我楚煜要她!”
淩湛聞言,目光沉沉。斷魂草的事情他已經有所耳目,然而,生在皇家,他早已經麻木了。
“既然,如此,那麼就別怪本太子不給你們一條活路了。”說著,淩湛朝身後做了一個放箭的手勢。隻見,他身後密密麻麻的侍衛紛紛拉起了弓箭,蓄勢待發。
岑衍、符逸乃至容澤都屛住了呼吸,他們清楚的知道,這一戰,他們勢必要頂不住了,而他們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那就是保住陛下,商丘就還在。
“住手!”正當情況無比危急的時候,一道清越的聲音響徹了整個斷魂崖。
眾人側頭望去,隻見一聲急促的馬蹄聲中,一道亮麗的身影踏著月光疾馳而來。
“安陽!”淩湛驚詫的看著來人,還有她身後的秦心怡。
離歌策馬一路穿過分開的人道來到了兩軍隊的交接點,翻身下馬,毫無畏懼的張開了雙臂:“誰讓傷他,先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
“阿離!”楚煜看著在他們身前張開雙臂的纖影,臉上滿是驚詫之色,“誰讓你來的,你的身體……”
離歌聽到了他不讚同的聲音,微微側首,三天三夜不曾合眼的她難掩疲憊,可是臉上的神情卻格外的堅毅。
“楚煜,我不想看到更多的人像我一樣家……支離破碎,無依無靠。”
離歌此言一出,深深的震懾住了在場的很多人,一個支離破碎,無依無靠是多少當兵戍守邊關將領的心聲。
說著,離歌昂首看著眼前密密麻麻的士兵:“戰爭奪去了我們太多的東西,我原本以為我在這裏也有一個家,可是,最後,他們為了權利選擇丟棄了我,斷腸草,斷人腸,心之殤。我以為最疼愛我的皇祖母親自送我走了一遭黃泉路,隻為了挑起商丘和錦元的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