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歌目光所及,似乎連“傻蛋”也被自己的身份給嚇住了。她歉意一笑,心想著,他果然還是沒有認出自己。不過也難怪,她都把自己額頭上象征著自己身份的彼岸花胎記給遮蓋住了,他雖然在屍檢上有出彩的能力,但是似乎真的傻傻的,認不出自己也不奇怪。
“起來吧,本宮也隻是偶進此處,這是‘傻蛋’,略懂屍檢,既然你們仵作一個人忙不過來,就讓他負責打下手好了。眼下太陽快西下了,再不做事,一會兒黑燈瞎火的,啥也做不了。”離歌也不羅嗦,抬首望了一下已經西斜的太陽公公,目光沉重的看向那邊的麻袋。
“傻蛋”南宮辰見到離歌折回,低垂的眼睛裏閃過一抹流光。如果要是看到了這一幕,估計會懊悔不已,因為她已經徘徊在了他的計劃邊緣。
捕快們此時哪裏還敢有半句聲音,趕忙給他們放行。在場唯一的仵作見有人可以搭把手,不由感激的朝一臉憨厚模樣的“傻蛋”露出了善意的笑容。
“那就麻煩這位小夥子了。”
古代的屍檢條件沒有現代那麼好,根本就沒有固定給仵作們解剖的地方,大多數他們都是直接在衙門停屍房裏麵工作,還有就是直接在命案現場直接進行解剖。
當仵作和“傻蛋”把屍體從麻袋床褥取出來,並掀開了覆蓋在屍體上的床褥時,現場好多人都捂著嘴巴跑到了牆角邊吐了。離歌自己本身都被嚇了一大跳,肚子裏也是一陣翻滾。
“怎麼會腐敗成這個樣子?這腐敗情況,少說也拋屍有一個把月了吧,都成巨人觀了。”饒是見過了形形色色命案,從事屍檢行有三十餘載的仵作先生也是嚇得不輕。
眼前的屍體完全出乎大家的預料,誰都沒有想到,在那一隻白淨的腳丫後麵,居然是一副如此駭人的屍腐情況。死者是一名看著十幾歲的男孩子,由於身材孱弱,皮下組織薄,所以經過腐敗,已經暴露出了白骨。
一眼望去,整個麵部有一半已經白骨化,剩下的半個頭皮軟塌塌的覆蓋在他的頭部上。屍體的左右側肋骨部分也暴露出了肋骨,透過肋骨間隙,還能看到紅森森的內髒。四肢腐敗得也很嚴重,幾乎都已經呈現出墨綠色的改變。雙手以及右足的表皮也已經將近脫落,露出了百綠相間的皮下組織。
“時間上應該不對,雖然屍體的各個地方都已經嚴重腐敗,可是,”“傻蛋”指了指屍體的左足,“他的左足卻還很好,根本沒有腐敗的痕跡。”
仵作順著“傻蛋”的手指,這才想起自己差點忽略了這一點,看著分界線很是明顯的左足,他很是苦惱的說道:“奇了怪了,為什麼隻有左腳沒有腐敗呢?”
在他們麵前的屍體幾乎都被蛆蟲覆蓋了,蒼蠅更是流連不去,在場的捕快還有衙役們都費力的在驅趕著那些蒼蠅。看著屍體上有規律地蠕動的蛆蟲,距離如果稍遠一點,仿佛是屍體在動一般,這個情景讓離歌不禁想到從商場高樓往下俯瞰底下攢動的人頭時的畫麵,她不見一個哆嗦,想著估計以後自己再也不敢站在高處欣賞人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