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首之間,離歌心中已經是百轉千回,她知道,今日的這一出戲自己無可避免,盡管楚煜想要維護自己,可是在這麼多證據麵前,他根本無可奈何。如果他執意要為自己開脫,那麼事情隻會更糟糕。而且……
離歌的眼底閃過一抹流光,深深的看著那邊被麵容清雋的楚於齊。秋兒?我倒要看看那個宮人的真麵目。
“皇後娘娘,這……”寺卿大人很是惶恐,清晰的能感受到來自於陛下身上的冷意。
“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何況是本宮。既然所有的情況不明,那麼就按照程序來,秉公執法。本宮相信寺卿大人的能力,會還本宮一個清白的。”離歌逡巡了一圈台下敢怒不敢言的眾人,神色孤傲,絲毫不見一絲狼狽。
他們想要借此來摧毀楚煜的形象,成為另一個周幽王?那也得看她願不願意成褒姒。
“陛下,皇後娘娘,按照本國例律,有關於案件的相關人物都需要收監,至於皇後娘娘需要在此期間禁足於寢宮之中,不得任意出行。”寺卿大人艱難的說道。
“好。”對於這個結果,離歌欣然便接受了,相對於被收押於司刑寺而言,這對於她來說完全沒有心理上的負擔。
在禁衛軍押送她離開的時候,楚煜拾步上前,輕輕的抱住了她。他的神色太過蕭肅了,被他緊緊的壓在懷中的離歌隱約能感覺到來自於他身上的壓抑,她原本抵在他身上的手不禁緩緩的蜷縮了起來,在沒有人能觸及到的眼底微微有些濕潤。
楚於齊站在不遠處,目光幽深的看著相擁的兩人,心中莫名的有些沉悶,但是,他選擇忽視掉了這份過於陌生的情緒。
“陛下,皇後娘娘已經走遠了。”岑衍看著自家陛下,隻見他眉目清冷,眼底一片黑壓壓的,根本窺不見其他顏色。
而此時,隨著被害人屍首被轉移,雪翊宮門前的宮人也逐漸被驅散了,當地上的血跡被清理幹淨後,一切再次恢複了平靜,隻是,真正的波浪卻暗藏在每個人的心中。
“楚於齊,這是你做過最愚蠢的決定。”楚煜緩緩的收回了自己的視線。四目相對,楚於齊能在楚煜的眼底下看到一抹猩紅。
“陛下,皇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楚於齊莞爾一笑,仿佛一無所知,無辜得很。然而,他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嗎?
夕陽打在兩人身上,拉出了好長好長的影子,本該是很溫暖的溫度,可是卻照不進兩人靈魂深處。兩人就這樣對視著,三分相像的眼睛裏都透著詭譎不明的光芒,黑沉沉的顏色。
寺卿大人還有刑部侍郎張漢生冷汗涔涔的看著他們,目目相覷,大氣不敢出,也沒有人敢上前,紛紛朝岑衍投擲去了求救的目光,希望他出麵結束了這個對於他們來說是死刑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