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歌拉住了憤慨的鄔榮璟,無奈的看著他眼中晦暗不明的難受,心中卻暖暖的。
“為什麼不爭取一下,皇祖母最疼你了。”鄔榮璟到底還是不忍心。他作為她哥哥,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眾人把她往深淵裏麵推去,可是卻無能為力,他從來沒有感覺到自己如此的挫敗。
“沒用的。”離歌搖了搖頭,“皇祖母固然再疼我,但是在國家大義麵前,我的犧牲是必然的,我們早就談過了,不是嗎?”
鄔榮璟停了停,靜靜的看了她良久,再度開口時已然哽咽:“你以前那般待他,以他現在的性格,我擔心你。當初,為什麼這麼不懂事呢!”那一聲聲低歎裏說不出的挫敗和難過。
離歌紅了眼眶,很想告訴他,她不是淩安陽,所以不要怕,楚煜不會這樣待她的,但是,最後她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
“榮璟,不會的。他人很好的,你看,這是他離開的時候給我的定情信物,真的!”離歌承認,自己其實很貪婪,她不敢告訴他自己的身份,一來是太過荒誕了,說不清道不明,他未必相信;二來她怕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之後,會對她失望,就不再疼愛她了。在這個陌生的世界裏,她自私的貪戀著他給予的親情。
但是,她不忍他如此煎熬,避開那些駭人的事情,挑挑揀揀的把自己同楚煜經曆的一些事情說了些許。其中包括兩人在逃亡相互依靠的事情,還有之前在董香閣出走謊稱落水事情,她在其中加了一些俗套的偶遇流氓,英雄救美的橋段,最後便是楚於邵想要對自己不測時,他奮不顧身護著自己的事情,以及平日自己因為小不點同他的交集。
那一點一滴的小事,在她不甚華麗的敘述中,沒有激情,但是卻很真實,饒是鄔榮璟聽完,都陷入了沉思。
“真的?”鄔榮璟看著她手中精美而古老的匕首,還是有些半信半疑,畢竟早年她的惡習太記憶尤深了。
“嗯,相信我,我那麼聰明,不會吃虧的。”離歌上前,張手抱了抱他,“小堂哥,到最後,隻有你對我最好了,我好開心。”
離歌鬆開了手,對他微微一笑,說道:“這一趟旅程,因為你們,變得很有意義,謝謝,我現在很滿足!”
鄔榮璟蹙眉,並不懂她說的是什麼,無頭無尾的:“又說什麼胡話呢?什麼旅程,傻了吧!還有,疼你是自然的,因為我們是一家人啊。”
一家人!離歌覺得世間最美妙的詞彙莫過於這一個了。
彼時,驛站外,楚煜一身黑色金絲鑲邊,雄鷹加身的錦服迎著餘暉走在淩城的大街小巷裏麵,循著記憶中符逸給自己的書信,耐心把這些日子她走過的街頭一一重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