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容璟是在街道上看到的他們,楚煜臉上和身上都是血跡,離歌安靜的躺在他懷裏,身上披著他血跡斑斑的外衣,露出來的半截手臂和小腿是未著寸物,頭發一片淩亂,可想而知外衣底下是何光景。
那一刻,鄔容璟心裏說不出的難受,他沉沉的讓士兵們驅散了圍觀的百姓,然後抬著千斤重的腳,一步一步朝楚煜走去。
“楚世子!安陽……”鄔容璟說話是哽咽的,不難聽出他心中的苦澀和自責,“我來接她……回家了。”說著,他便要伸手接過楚煜懷中昏迷不醒的離歌,但是被楚煜錯開了。
“郡王,她傷口裂開了,流了血,請帶路吧。”楚煜聲音沒有什麼起伏,鄔容璟沉沉的看了一眼他懷中的女孩,然後沉痛的點了點頭。
在隨性的禦醫的治療之下,離歌第二天便醒過來了,坐在馬車裏,她麵色無比平靜,鄔容璟看不透她,以為她是太過悲傷所致。
隨性的禦醫也診斷不出什麼問題,隻道公主許是被刺激到了,大怯大悲,容易造成神經性失憶,所以選擇性忘記了賀雲鎮發生的一切。
鄔容璟聞言,半喜半憂,心中複雜得很。透著那珠簾,看著裏邊抱著一個肉嘟嘟的小男孩,沒有什麼過激行為和不好脾氣的離歌,幽幽歎了口氣。
賀雲鎮發生的那件事情就像是一個不能提及的殤,盡管鄔容璟心中充滿了不確定,可是卻不敢開口問及,就怕得到的答案是肯定的。
想到淩城裏麵生死未卜的心怡,這一刻,他卻不敢在那丫頭麵前說些什麼。他心中告訴自己,再等一等,再等一等。等他們回到了宮中,皇祖母還是沒有鬆開,他再做打算。
這一路,離歌把鄔容璟內心的掙紮都看在了眼中,她心中雖然覺得挺愧疚的,讓他這般煎熬,可是也知道自己不能去表現太多。
雖然在那件事件中,她清楚的明白自己並未有被侵犯,隻是露了點肉,小內內什麼的都還好好的穿在自己身上,那人更是親都沒有親到自己便被Over了。
作為一個來自21世紀的人來說,泳衣可沒少穿,加上自己那會兒是真的昏迷過去了,什麼不該看的、惡心的東西都沒有看到,那件事情對於自己來說影響並不是很大,至少沒有什麼心理陰影便是了。不過呢,想到男子尖嘴猴腮的模樣,她還是挺惡心的就是了。
賀雲鎮距離都城大約五十裏的路程,本來快馬加鞭一天一夜便能回到都城,可是因為鄔容璟顧慮她的傷,所以愣是多了兩倍的時間。
最終,他們在第四天才回到了都城,那一天,很多人來迎接她,可是唯獨沒有洛子城的身影。
離歌站在宣武門的廣場上,看著眼前仿佛老了十歲的太後,鼻頭莫名一陣酸楚。
她以為自己不會感覺到委屈的,在這十幾個日月裏,饒是在最後命懸一線的時候,她都沒有哭泣,甚至還盡忠盡職的完成了所有的任務。
可是,當太後朝自己走來,拍了拍自己的手背,連說了兩句“回來就好”的時候,她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珍珠,啪嗒啪嗒的砸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