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離歌在腦海中把楚煜拖出來無限淩虐的時候,對麵的楚煜突然蹭的站了起來,嚇得離歌差點從石頭上摔下來,還以為自己把心中的話給說了出來,惹怒了他。
“我們要回去一趟。”
離歌錯愕的看著他:“回去?不是說那邊不安全了嗎?回去幹什麼?”
她怎麼不記得他們還有返回的戲碼,不是應該喝了水繼續趕路,然後往淩城那邊與找他們的人彙合嗎?
“恩。”說著,楚煜便上前抱起了她,二話不說便又往回飛去。
看著底下比之前都還要快掠過去的樹木,離歌不由咋舌不已,小手下意識的摟住了楚煜的腰身,擔憂的說道:“我們是不是飛得太快了,夜黑風高的,可視度挺低的,還有你的傷。”
離歌最想說的是,夜黑風高的,大哥,我們是不是飛得太快了,都快趕上飛機了,小心撞機,機毀人亡,死得很冤枉的。
“無礙。”然而,楚煜一句話便終究了她的問題。
離歌撇了撇嘴,忍不住那刮著臉的風,幹脆也把自己的腦袋埋在了他的懷中:“那你小心點。”可別讓我枉死在你這抽風的返程路上,我可是有著遠大理想抱負的美少女。
楚煜聞言,低眉看了一眼嵌在自己懷中的人,眼底閃過一抹軟柔,可惜離歌並沒有看見。
楚煜的懷抱還是暖的,離歌迷迷糊糊的,中途都給睡了過去,再醒來的時候,他們已經到了村口。
突然,楚煜的速度慢了下來,臉上的表情似乎有些凝重,離歌覺得奇怪,揉了揉略有些酸澀的眼睛,轉頭往後麵看去,然後整個人一震,眼前的景象,讓她四肢發冷。
隻見原本生氣勃勃的村落,此時被一股濃濃的血腥味給包圍了,一眼望去,地上橫七豎八的躺著渾身是血的村民。
離歌怔忪的掙開了楚煜桎梏,抬著沉重的步伐朝那熟悉的庭院走去。隔著半高的泥牆,她看到了原本溫馨熱鬧的小圓子,此時卻死沉沉沉。
門口趴著馮大哥,手上還緊緊的握著一把刀,他的背後是一條深見白骨的刀傷,手腳上更是布滿了傷口,幾乎沒有一處完整的肌膚,顯然是經過一番惡鬥的。裏麵,馮大嫂就倒在水井邊,手邊的水桶倒下了,身下一片殷紅。大寶則倒在屋子門口,一刀斃命。
離歌感覺自己呼吸不過來了,她眼裏酸澀得難受,可是卻掉不下一滴眼淚。都說人悲傷到極致是哭不出來的,她以前從來都不信還有哭不出來的時候,總覺得眼淚便是宣泄情緒最好的良藥,可是現在,她信了,悲痛到極致,是真的沒有眼淚。
她想要喊楚煜,可是她嘴巴張了張,卻發不出聲來。楚煜站在她身後,看著她佝僂著身子,神色哀慟的模樣,從來感受不到悲喜的人,居然在那一刻,心口有些悶。
他上前,把她地上撈了起來,正要說什麼,突然,感覺到了一束目光,他抱著離歌,抽出了腰間的軟劍,拾步來到了庭院牆邊的稻草堆,手腕微動。
隻見一名僅有兩歲半的小男孩正蜷著身子躲在裏邊,身上都是稻草杆,原本清澈的眼睛裏充滿了恐懼,目不轉睛的看著庭院中的父母和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