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腦袋混漿漿地朝她點點頭,有的朝她擺擺手,一轉身便又是一杯下肚,有的抱著酒壇子回到桌上便開始朝他們傻笑。
“我陪你。”金翎羽道。
“不必,飛兮姑娘一人足矣。”玉手仙坐在對麵喝著小酒,淡淡道。
待飛兮走後,神智尚且還殘存一絲清醒的花嬌搥了一下曉江山,奇怪道:“你方才可看清楚了,咱們閣主當真是喝醉過去了?”
曉江山抱著酒壇子搖著頭繼續笑,這時身邊又探過一個腦袋,是神智更為清晰的金翎羽。“我當時也納悶得很,真沒想到閣主這回沒喝多少就不行了。莫非是我這次準備的酒勁太大?不會呀,明明與上次聚會的是同一種。”金翎羽分析道。
花嬌看到玉手笑得一臉詭異,問道:“怎麼,你小子有貓膩啊!說,是不是給閣主下了藥?還是,你們當真是情敵?剛才我就看你與飛兮妹妹在那親親我我,絲毫不給閣主麵子。難道說,你真的換口味了?可是換口味也不能換到閣主的頭上啊!要知道,我們這裏所有的人都得用後半生感謝閣主的大恩大德!”
玉手被花嬌說得一愣,隨後爆發出笑聲。他轉轉酒杯,望著裏麵紅色的枸杞,道:“我的手隻會寫字畫畫,不會有閑工夫做其他的事情。與其懷疑有人對閣主不利,不如想想為何千杯不倒的白大閣主非要在今夜華麗麗地醉生夢死罷。”
花嬌與金翎羽一聽,互相會意一笑。
夜已深,三更正濃。
飛兮扶著白洛軒一點一點地往他的房間方向挪去。白洛軒的身子似乎並不重,壓在她肩上除了讓她感受到溫暖與結實的臂膀包裹著她的肩胛外,再沒有感到一絲其它的難以承受的壓力。
她側目偷偷看白洛軒閉著眼安詳的睡顏,他那長長的睫毛,薄薄的唇角,筆挺的鼻梁,還有那如少女般彈指可破的肌膚,無不讓她多看幾眼便心旌蕩漾,尤其是那棱角分明又略帶性感的嘴唇,似有魔力一般,她看見了便移不開眼去。
一陣風在回廊間吹過,白洛軒寬廣的白衣鼓起,兩袖間的酒香陣陣撲鼻,在月色裏正像是一個以酒為樂的謫仙,飄飄兮遺世而獨立。
飛兮看他看得入了神,癡癡的目光在月色裏瑩瑩點點。或許再沒有機會與他如此近的距離接觸了,就讓她短暫地沉淪一會罷。她如此想著,膽子也變大了起來。她為他撫平額前淩亂的長發,發膚相觸的刹那,她覺得自己比任何時候都幸福,這大概就是與心愛的人在一起才會有的幸福,雖然這是她偷來的。
她的眼眶開始起了一層水霧,模糊了他的輪廓。她摟著白洛軒腰的手緊了緊,接下去,她輕輕閉上眼,臉便想他的麵上靠去。
兩唇之間,飛兮終究還是停了下來。她咬咬牙,把臉轉回到正麵。
老天啊,她是不是既小人也懦弱呢?她這樣的人是不是不值得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