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天死後的這幾天,每天都會有很多的人前來悼念。梁正凱副董?哦,不,公司已經改朝換代了,他現在是現任董事長。
公司的那些人,他們臉上那難過的表情,都像蹩腳電視劇裏放的一樣虛假,甚至連那幾句安慰的話語似乎用的都是同一個劇本的台詞。嗬!這有多麼的諷刺,他們來這裏隻是為了討好他們現在的黎副董吧。這一場場虛偽的演出和慰問,父親根本就不需要!
確實,尤天是個從來都不會把工作帶進家庭的人,但黎秀琴卻是個例外,尤溪根本沒有見過這些所謂的董事會的成員或者是這個部門、那個部門的經理們,至於和爸爸一起奮鬥起家的梁副董,尤溪隻依稀有些小時候的記憶罷了,長大後,特別是母親死後,幾乎就再也沒見過麵了。也罷,反正在自己的心中,除了已逝的媽媽和一直被自己恨著地爸爸,其它的人都處在無關緊要的位置。
尤溪的大腦像是被什麼人猛抽了一根神經,突然想起爸爸在世時的一切,以及黎秀琴那天找自己關於遺囑的事。在這個所謂的和諧社會中,總有那麼一角,是如此的肮髒,像極了某些整潔的大街上總會有下水道的陰溝,發出讓人反胃的惡心氣味,從來無需隱藏或掩飾。隻要不去招惹有關部門,永遠就隻是官方的解決方式而已!這就是人心,是人與人之間的醜陋,在這裏被扒光了衣服的醜陋的思想,真實的暴露了出來。發出死屍一樣糜爛的味道!
“尤溪,你還好嗎?”尤溪回過頭——是心悠,她滿眼淚水的站在尤溪的麵前,眼裏全是心疼和擔憂,“心悠姐···”尤溪開始像個孩子似的哭泣,在她心裏的那道防線終於卸開了,終於不用披著一身防彈衣在這個地方與虎謀皮般辛苦的做著鬥爭了!
雖然心悠是黎秀琴弟弟的女兒,雖然她把那個女人叫姑姑。可是當尤溪獨自一人去了學校時候,當她在家裏受了傷第一次一個人無依無靠的時候,是心悠在她的身邊給了她溫暖。所以,在那麼多個日子的相處中,她對心悠早已沒有防戒,隻是把她當做自己心靈的一個暫時的依靠,她內心裏深深地認為心悠與她的姑姑是截然相反的兩種人,是一個表裏如一並且真誠善良的女孩子。
3七夜的到訪
這個世界上是沒有後悔藥的,所以人們在後悔時最常做的事就是不斷的回憶過去,因為這是唯一可以減輕痛苦的方法。但是現實的存在就是用來不斷用來提醒你,回憶的虛幻性,也許這就是現實的存在的意義。現實太過於直接,以至於我們有時承受不了!
尤溪猛的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竟沉浸在過去如此之久,那時還在冒著炊煙的幾個窗戶的燈也已經休息了,看來自己還真的有暗自神傷的天分呢!尤溪自嘲著想。一陣涼風吹了進來,反而讓她清醒了些,她順手拉好了窗簾,卻感到一陣陣的寒意由背後襲來,這種陰寒是與深秋的涼意是完全不同的,隻要你經曆過一次便會永遠的記得了。
尤溪倒吸了一口氣,雖然先前已經跟他見過幾次麵,可是隻要一想到這個魔鬼現在就在自己的身後,尤溪的心中還是很害怕,“你來幹什麼?”說這句話的時侯,尤溪的心裏真的很沒有底,她的身體僵在那裏,像是一個硬邦邦的木乃伊,隻有兩隻鼻孔還在出氣,連目光都不敢隨意流轉。“你說呢?”他依舊是冷冰冰的語氣,精美絕倫而白皙的臉在冷冷的日光燈下似乎越發的凜冽。
他的棱角太分明,樣子太精致,“非池中之物”,尤溪記得這是自己上次見他後的唯一印像。尤溪暗自懊惱自己的愚鈍:自己應該在見他第一眼時就該知道他是不屬於人類的,哪有長相這麼完美的男人?有著女人一樣精致的臉龐,卻一點都沒有那種陰柔的感覺。
“你在想什麼呢?”他的眼神像一道光從門口橫掃過來,然後又自然地收了回去。“你不是魔···”尤溪不敢把那個‘鬼’字說出來,因為她不確定他是不是喜歡人類這樣叫他,要知道憑他的能力,要是想弄死一個人也太容易了。“你不是有特異功能嗎?你猜啊?”尤溪的心還在為剛才差點說漏嘴而跳的厲害。“特異功能?那是用來形容你們的。”他直起靠在門邊庸懶的軀體,然後以瞬移的速度直立在尤溪的麵前,直視著她的眼睛,“你說的沒錯,我就是個惡魔,上次就跟你說了,我是從地獄來的。”他的聲音那麼有磁性卻又那麼邪惡,尤溪感到全身的毛孔‘嗖’的一下全部打開了,甚至比第一次見他還要害怕······
那是尤天死後的第七夜,傳說隻要在那天晚上有親人為死者虔誠的點香引路,死者的七魂六魄就會一一回歸,這就是俗語裏稱的‘回魂夜’。那天晚上,尤溪不停地給尤天上香,她渴望再見父親一眼,渴望讓他聽見自己叫一聲‘爸爸’,可是這樣做並沒有任何反應。畢竟,那隻是個傳說,尤溪想。她覺得自己好可笑,怎麼會相信這種說法?居然相信這世上是有靈魂存在的,好歹自己也是一個現代的知識分子啊,難道真的是失去了父親讓自己太過傷心了,精神已經崩潰到無法做出正確判斷的地步了?已經竟連這種蠢事都會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