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她試著漂泊,累了,她想起他說的話“累了,走不動了,就找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歇著。”於是花重金置了一處宅院,每天不理世事,隻看小橋流水,鳥語花香。
那天除完園裏雜草,累的不行,就窩到沙發裏,卻睡不著,於是打開塵封已久的電視。
拍賣會進行中,無聊的節目,本想關了電視。但是主持人談論當今藝術名家時,著重提到了一個人的名字——時方。她一不小心將音量按到了家,巨大的聲波衝擊著耳膜,她驚出了一身汗,趕忙調回去。
苦笑“時間追上來了麼?”
安靜的看拍賣會,壓軸出場,是時方作品。一幅油畫,那是個人流攢動的站台,暖陽中天,一個身著紅衣的女孩手拿糖葫蘆,隨著人群往車門口走去。正是《背影》!
她驚呆了,直到拍賣會散場,變成其它節目。她麵無表情,摘下自己用一頓大餐換回來的《背影》,收拾行囊,奔赴那個城市。
飛機上,藝術品投機商熱烈的討論著時方的油畫《背影》。遲陽忽然間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或者要去幹什麼。質問他為什麼畫兩幅《背影》?還是質問他為什麼要拍賣自己的背影?
可是你遲陽憑什麼問這些毫無意義的問題?!他是畫家,畫幾幅畫與你何幹?畫中人愛是誰是誰與你何幹!他要賣他自己的畫與你何幹!
還是僅僅因為你曾深深暗戀他,為他苦等七年,為他有了愛人,自己卻一直單身?誰在乎你埋在自己心裏的愛?誰叫你不去表白。歸根結底就是不服,她不願承認,卻不得不承認自己的舉動就是因愛生恨而已!
遲陽覺得心裏憋得慌,很想哭,可是這淚偏偏想要的時候就不來,任她如何努力傷心,就是不哭!
劇烈的顛簸之後,空姐喊話讓下飛機。
還以為是萬物沉寂的冬天,還以為會是雪花飄灑的冬天。四月天,北方也綠樹紅花了!空氣裏都是鮮活的生命氣息。
終於拿定主意,“把你的《背影》還給你,換回我自己!”
打聽到他的地盤。好氣派的高樓!好豪華的辦公室!
轉椅回轉“你終於來了!”是嚴童。深色職業套裝掩蓋不住骨子裏的嫵媚動人,那般端坐就是無懈可擊的。
她是那樣成熟美麗的女人,連自己看了都怦然心動,何況是男人?
遲陽告訴自己,她漂亮與否與自己毫無關係!於是迎上她的目光“時方呢?”
嚴童直直的看著遲陽,“這麼說,你到現在還不知道。”
她起身,按下辦公桌上的控製按鈕,然後遲陽右側牆壁有一扇門打開“跟我來!”
遲陽隻見一麵掛滿畫的牆,左半邊是暖色調,右半邊是冷色調。
嚴童拿起右邊一幅畫“看這個!”
遲陽接過來,是她並不熟悉的抽象畫,入眼全是灰黑的斑點符號,根本看不出是什麼,隻越看越覺得冷,想還給她,卻突然看見留白處寫著四個字:背影——時方。
遲陽猛然抬頭,左半邊暖色調正是那天七年之約畫展的展品,而右半邊她不知道那些是什麼!
嚴童從牆角拿起一幅油畫《背影》,掛到左邊唯一的一個空位,然後後退幾步仔細端詳“那麼用心畫了,也畫不出他的感覺!”說完,走上去扒開畫框,扯出畫紙,狠命的撕扯。
遲陽抓著她的手製止,嚴童大笑“贗品而已!你喜歡我可以給你畫!要多少都可以!”說完繼續撕扯,發瘋一般。
遲陽製止不了她,隻想找時方來,可是不知道怎麼找他,隻焦急的大喊:“你別這樣!我隻是來找時方!他人呢?”
嚴童突然間停止了瘋狂的舉動,癱坐在地上。她請遲陽也坐下,說給她講故事,講一個老男人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