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魂:我可以告訴你一樁事,
最輕微的幾句話,都可以使你魂飛魄散,使你年輕的血液凝結成冰,
使你的雙眼像脫了軌道的星球一樣向前突出。
——威廉·莎士比亞,《哈姆萊特》,第i 幕 5 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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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是 1603 年 1 月 6 日,倫敦正直嚴冬,凜冽的空氣中夾雜著難以融化的霜雪。關於瘟疫又要爆發的謠言漫天飛舞,而富人們已經在為撤離做準備了。城中很多房屋已經被釘上木板,將瘟疫的死難者封在裏邊。民眾又開始像以前一樣做預防準備,例如屠殺流浪狗、噴灑更烈的香水、在腋窩下塗抹砒霜、甚至清掃房屋——這可是即使好年頭大家都不太愛幹的事。1593 年的大瘟疫後——慘景西蒙和仍拉塞爾曆曆在目——修建的隔離房中又開始充滿屍體,死亡人數持續上升。
謠言還宣稱伊麗莎白女王現在情況不好,極有可能春雪消融之前就會死去。如今悲觀情緒彌漫城中,人心惶惶,唯恐其他倫敦人染病,而外國人則被密切監視以免將瘟疫帶入城中。
“自從考夫特從海登堡回來以後,我都沒有再見過他了。我相信這會是一次令人愉快的見麵——盡管該死的瘟疫還在到處擴散著。”西蒙眉飛色舞地同拉塞爾談論著。
“是啊。我期待著暫時拋忘關於瘟疫的一切事情,好好懷念懷念我們在劍橋的時光,放鬆放鬆。”拉塞爾微笑著回答他。一路上所見的種種淒涼景象讓兩位紳士的心情有些鬱悶,迫切地想要找到老同學敘敘舊。
“哎,西蒙,還記得那年你出演了考夫特寫的一場劇,叫……涅俄……”
“涅俄普托勒摩斯!”西蒙顯得很是興奮。
“沒錯,涅俄普托……”拉塞爾頓了頓,“總之,練習的那段時間你可真是拚命。”
“是的!畢竟那可是考夫特嘔心瀝血寫出來的劇本……況且,那也是作為一名演員的基本職業素養……”
兩人一般聊著一邊向考夫特所說的石街走去。在倫敦橋位於薩瑟克區的橋門頂上插著幾根長矛,矛上掛著被處決罪犯們腐爛的人頭,這一幕很常見,因此沒人額外關注。途中偶爾能在一些房屋的門前的掛牌上看到那些他們無比熟悉的標誌——代表著屋中隔離著瘟疫受害者的圖案。據說即將到來的春天會加劇疫情,這讓當地民眾深感擔憂。
一些過路前往河岸區的人興奮的談論著晚間娛樂,提到今晚在環球劇院上演的劇目一定精彩萬分,因為理查德·伯比奇將會出演夏洛克。環球劇院幾乎是當時倫敦最火爆的戲劇娛樂之處了。
終於,在一路閑聊外加觀光之後,他們終於來到了石街。這條街狹窄擁擠,小販們在倫敦橋南頭叫賣著各種東西,從烤栗子到能禦嚴寒的羊毛手套應有盡有。這附近似乎並沒有受到瘟疫擴散的影響,這讓兩人感到放心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