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何出此言?”我看得出洛奇徐的驚奇。
“奇徐又何必瞞我?人固有自知之明。”我並不能說出些什麼,隻好含糊其辭,想要套出些東西。
“實不相瞞,若水你,你的身體並無大礙,至於中毒之事,我想這是一種慢性的毒,起碼三五年內不會對你有什麼影響,我有把握在期限之前幫你找到解藥。隻是,”洛奇徐說到這裏忽然停頓了一下,“隻是,你似乎受到某種奇怪更為奇怪的毒素的侵蝕,雖然都不為我所知,但似乎後者更為厲害!”
聽到這裏,我便有些眉目了——與我的猜想不謀而合,不過,這個洛奇徐,竟然說可以找到汞中毒的解藥,到是讓我想大笑一場。我知道,自己一個人勢單力孤,需要有人幫忙,可是我認識的人有有限,也隻好把寶壓在洛奇徐的身上了。於是。我拋出了第一枝橄欖枝,“不知道奇徐你可知道‘黃素馨根’?”
“什麼,你是說……。‘黃素馨根?’”洛奇徐一聽到黃素馨根便大驚失色,從他的表現看來,這的確是大有來頭呀!
“奇徐你知道?”我在問,但我更肯定。
“是的,隻是你為何突然有此一問?難道,你……。”洛奇徐像是想到了什麼,隨即歎了一口氣,“哎,如若果真如此,你,該如何?”
我當下不明所以,不就是個毒藥嗎,就算無藥可治,也不至於他自己驚歎至此——畢竟,要死也是我死嗎,他有什麼可怕的,而且我也不認為就見過幾次,洛奇徐會對我生出什麼不一樣的情感來,就算是“醫者父母心”也不會有這麼誇張。
“奇徐何出此言?”我開口後才發現,自己的聲音突然之間變得怪異無比,就好像是遊泳時在水下的那種被隔絕了五官感受後的狀態。“怎麼回事?”我當下就被震驚了。心髒頓時“咯噔”的以下,我突然間無比地害怕。
“若水,你怎麼了?”或許是察覺到我神態的不同尋常,洛奇徐這樣問。可是,他的聲音在我聽來卻覺得是從天際邊傳來的一樣,雖然清晰卻又飄渺,仿若不是真實的似的——就像我莫名其妙地來到這裏一樣。
“我,我……”我抬起眼,看著洛奇徐的臉,在心裏一遍又一遍地問自己,現在是幻覺還是我真的已經必須要待在這裏了?如果一切都隻是一場夢的話,我就沒有必要如此地煩惱接下來的事情了;可是,如果我錯誤地認為這是夢,而不采取任何保護自己的措施,最後真的命喪黃泉,那我豈不是再也沒有回去21世紀的機會了嗎?
“若水,若水,你哪裏不舒服?”感覺到眼前有影子在晃動,我恍然間意識到自己走神了,麵對洛奇徐那張表現出略微擔心的麵孔時,我徹底地茫然了——現實,幻境,是執著還是執拗呢?
罷了,罷了,現在既然什麼都分不清,那也隻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若水,若水?”洛奇徐還在盡力地喚這我。奇徐?要告訴他嗎?算了,反正都把黃素馨根的事說了,還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吧!
打定了主意,我定睛地看著洛奇徐,緩緩地開口——我要從現在開始努力地保證我所說的每一句話,我所走的每一步路都不能有差錯,否則,我將萬劫不複——“奇徐,我現在的感覺很——奇怪!”
“奇怪?”洛奇徐皺著眉頭。我從洛奇徐那閃爍的眼神之中看到了一些莫明的東西,不過這些想法一閃而逝,我似乎已經摸到了它的的尾巴,但卻又被其逃脫掉了。
洛奇徐略微思考了一下,在他低頭又抬頭與我對視的一瞬間,我的直覺告訴我,他在隱瞞著些什麼,“若水,或許,你現在,我是說,如果,你說的‘黃素馨根’的事是真的的話,……”洛奇徐的停頓,更加肯定了我的感覺——不是有什麼不好的事,就是有什麼不能說的事,“你會出現幻覺,而且越來越嚴重,對你的精神有很大的影響。”
“哦,原來是這樣啊!”我微微擠出一絲笑意,努力地將自己的嘴角向上揚起,“我知道了,謝謝你!”
良久的沉默後,洛奇徐突然用一種我聽來都覺得恐怖的滄桑的聲音開口了,“若水,你,你,你怎麼會是這樣的反應?”
聽得洛奇徐這樣的問題,我的心莫名地顫動了,凝固在嘴角邊的笑容在不知不覺間消失了。一種奇異的情愫在我的心底裏蔓延,連我自己也不知道那是什麼。
我下意識地搖了搖頭——現在根本不是想這種事的時候——於是我又微微一笑,注視著洛奇徐的眼睛,緩緩地回答道:“奇徐,我本就是天不憐之人,這具身子能活多久呢?這麼多年來。也看了不少大夫,久病成醫,我自己也是有感覺的。”
“你……”洛奇徐歎了一口氣,似乎在安慰我,“若水你放心吧,我會幫你克製著這毒的。興許,我師父雲遊回來之時,他可以為你解毒。”
“謝謝!”我聽得出洛奇徐的話外音,且不說他的師父要什麼時候才會雲遊回來,如果真的有解藥那他有怎麼會用“興許”這個詞呢?算了,反正這種事是急不得的,我還是隨他而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