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世界實在是太鬼畜了。
阮光坐在酒店的床邊,一言不發的穿好衣服,回過頭,狠狠踹了兩腳床上睡死過去的男人。
現在的男人比現在的世界更鬼畜。
阮光最後拉了拉牛仔褲,咒罵了一遍全世界的男人。
跟談了四年的男朋友第一次開房,喝嗨了完了前戲,正準備開始正事的時候,男人突然滿嘴酒氣,喃喃的叫出了別的女人的名字。
阮光一愣,一腳就把男人給踹開了。
走到門口,她最後瞪了一眼醉得不醒人事的男人,甩過包走出了酒店。
坐在回家的出租車上,阮光的心一點一點的沉了下去。
因為父親的劈腿跟拋棄,阮光從小就跟母親和一些單身的七大姑子八大姨們住在一起。在一個沒有男人的家裏,阮光聽到最多的就是長輩們對於男人的抨擊。
不忠,不可靠,沒用,自私……
不能說完全沒有影響,但是阮光其實並沒有特別在意這些牢騷。雖然在家裏一直被當男孩子養,但是阮光對於男人,還是存在著最原始的欲/望。
還是願意相信愛情的吧。
畢竟每天從早到晚電視裏麵放的盡是些,你情我願、癡纏糾葛、廝守到老,就算發現是親兄妹最後也硬是要在一起,甚至還願意殉情自殺的橋段嘛;而且,現實中,就在自己身邊,也有一個溫柔的像湖水一樣的男朋友,所以還是有愛情的吧。
但是現在汙染太嚴重,湖水臭了。
回到家一推開門,媽媽跟二姨正坐在沙發上看電影。阮光皮笑肉不笑的寒暄兩句,瞥一眼電視機上色調陰森的恐怖片,趕忙移開視線匆匆進了自己房間。
把包隨意扔在桌上,阮光往床上一癱,將腦袋深深埋進了散亂的被子裏。床單跟枕套都是藍白相間的格子花紋,壁紙是簡單的米黃色,房間裏沒有梳妝台,隻有一個白色的大衣櫃和一張雜亂的電腦桌。桌子被成摞的小說堆滿了,電腦隻好放在窗台上。
毫無女性氣息的房間。
門外傳來了腳步聲,阮光一個翻身從床上爬起來,拍了拍臉,開始假裝整理起電腦桌上的書。剛抓起兩本書,房門就一下子被推開了。阮光媽端著茶杯走進來,瞥一眼她亂糟糟的桌子,眉頭一皺:“快點把你的桌子收拾一下,你看你這哪像一個女孩子的房間,到處都亂七八糟的簡直像個狗窩,桌上連個放杯子的位置都沒有了!”
說完,阮光媽單手動作麻利的將一遝書摞起來,把茶杯放在了桌角。
阮光站在一邊不說話,趕忙加快手腳收拾起桌子,暗暗地想,您也沒把我當女孩子養啊。
“雖然說女人要獨立不能靠男人養活,但是孩子總是要有吧?要有孩子總得先結婚吧?你這樣邋邋遢遢的,看哪個男人會願意娶你哦!”
“其實還可以去精子銀行。”阮光小聲嘀咕道。
“什麼?”還好媽媽耳朵不太好。
“沒什麼沒什麼,媽你出去跟二姨看電視去吧,我會好好收拾的。”阮光一臉諂笑,半推半搡的將媽媽推了出去,輕輕的關上房門。
“呼——”她長長的呼出口氣,隱隱聽到門外媽媽又跟二姨抱怨開了,心底不由的湧起一陣煩躁。
阮光索性扔下基本沒有怎麼整理的書堆,一邊掏出手機給孟佳音發微信,一邊從包裏抽出《潮流周刊》翻開“夏一大網羅”的專欄,開始從裏麵搜索起市內新開的小吃店。
跟孟佳音發了一起吃宵夜的微信,阮光很快就得到了“OK”的回複。
她的表情終於變得舒展了一些,記下專欄裏小吃店的地址,隻拿著錢包跟手機就走出了房間。
進到客廳裏,媽媽跟二姨還在看剛才那部恐怖片。兩個人正七七八八的聊著家長裏短的八卦,看得一點都不投入。見阮光開始換鞋,二姨的表情突然變得像捉奸一樣:“小光,這麼晚了出去?去哪?”
“跟好朋友約好了去吃個宵夜,不會太晚回來的,放心吧。”阮光穿好鞋,笑眯眯的看著媽媽跟二姨。
“跟誰約好了?”阮光媽馬上問道。
“孟佳音。”
阮光媽的臉一下子就垮下來了,嘴裏碎碎念起來:“又跟她一起啊。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少跟那種嬌滴滴的一看以後就要靠男人養的女孩兒來往,就是不聽話,總有一天會受她影響,那你就完了……”
“是是,那我先走了啊,媽媽二姨再見!”
阮光趕緊拉開大門跑了出去,甚至隔著門板都能聽見裏麵二人又討論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