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險惡步步難(三)(1 / 2)

我猜想嵐妃並不是太聰明,而皇後卻絕對是一個狠角色,這點從我向城月打聽的幾件事中便可以看出來。那我這幾天還是低調點罷,在和皇後第一次過招之前,在真正摸清她們底細之前,我絕不會輕舉妄動。

言玨曾提到過皇後的父親是這皇帝朝中局勢支撐的其一力量,如果讓皇後和皇上之間起了猜忌,那麼皇帝和皇後的父親勢必也會起了猜忌,這樣便可以剝削皇帝在朝堂中的勢力,如此想來,我便明白了我該站在何種位置,隻有和皇後站的近,才有可以在以後的路上陷害她,但是這距離又不能太近,不然在退場時便會容易被懷疑。

有時候那些政治家說的很對,前朝和後宮是一個相互依存的存在。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景仁宮,這裏和我的合蝶軒的典雅完全不同,一進門就是富麗堂皇的景象,很奢華大氣,大有母儀天下的風範,我行了個禮便坐在了一旁,皇後和嵐妃看見我隻不過是淺淺的點個頭,因為我過於簡單的裝扮與那日選秀並不出彩的成績以至於她們並沒有太注意到我。

皇後三十歲的模樣,麵容一般,在嬪妃之中最多也是中上,卻顯得很端莊大氣,畫著精致的妝容,一雙鳳眼透著睿智,身著明黃色宮裝,更得她雍容華貴,眼光輕輕一掃卻無緣無故地給人一種威懾力。

嵐妃麵容妖媚,二十歲的年紀就像一朵展開的芍藥,正是一生中最美的時候,一顰一笑都有著萬千姿態,鳳眼微眯瞬間便可以迷惑人的心神。

我坐在一旁的位置上,拿起綠豆糕輕咬了一口,一時間口中盡是甜膩。從起床到現在我還沒有來得及進食,腹中空空的,現在墊墊肚子免得等會胃疼。

一盞茶的時間屋裏的人都坐滿了,大概是都到齊了,皇後含笑點了點頭這時才緩緩開口,“明日便是要開始侍寢了,前幾天一直是安嬪侍寢……”話音未落,隻見一個淺粉色宮裝十七歲左右的清純少女環視了四周便驚叫一聲,“皇後娘娘,安嬪姐姐怎麼沒有來?”驚叫的清純女子是合嬪,乃是三年前進宮的,因為生育能力的問題所以膝下並無兒女,好在她的家族比較古老與龐大,足以保護她在宮裏活下去。

她這一番話提點了我,我這才發現屋裏沒有安嬪的身影。眼角的餘光看見皇後手中握著的帕子在暗暗收緊,或許皇後想到了今後安嬪可能對她的威脅,但是皇後就是皇後,沒有些手段怎麼行,她麵上依舊不露分毫,溫柔的解釋道“或許是睡過頭了吧,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年輕時誰不有個貪睡的習慣,本宮年輕時也很是貪睡呢,再者安嬪妹妹前幾日也很是勞累呢……”話語至此,皇後便不再說了,可是她這簡單的一番話卻一下子給長安公主樹敵不少。我心下暗想這皇後果然是一個狠角色,幾句不經意的話便將長安公主推到漩渦之中也不知道是何許人讓皇後可以如此緊張。

這時候外麵傳來了太監細細長長的聲音“安嬪到。”我忽然想到了幾日前城花她們對安嬪的議論和皇後的謹慎,心下有些好奇,不由得將目光轉向了門口。

起初隻見模糊的白色的身影,當她走近後我僅僅看了一眼便為她的容貌而震驚,最多隻有十八歲的樣子,一頭青絲並沒有像我們一樣梳成一個旗頭,插著許多簪子,而是披散下來,唯獨隻是在額前掛了一個淺紫色寶石額飾。

一身燕國的白色長群樣式複雜,卻更加顯得她的氣質空靈美麗,清麗出塵,五官如同畫出來的那般細膩與完美,一時間屋裏的嬪妃都黯然失色。但她眼裏卻少了些光亮與希翼,有些死氣沉沉。

這樣的女子若是不能為友便必除之。

我看著她的白色長裙不禁問城月“南國宮中不是禁止穿純白麼……”難不成皇上願意為她破例到這種地步?城月看到我的眼神含著不解,淺笑點點頭,印證了我的猜想。

“可能皇上沒有喜歡她到這種地步,但是,事關朝政,這些又算得了什麼?”城月輕聲在我耳邊道。

我有些同情安嬪,她給我一種同命相連的感覺,安嬪其實真的很可憐,皇帝這樣雖然是給燕國了一個交代,卻也是將她推到了一個萬劫不複的地步,除非她真的夠聰明,不然隻會死在這深宮裏。

從某種方麵來看,我們的處境很是相似。安嬪福了福身,卻是行的燕國的禮。這樣倒是有些不合情理。

嵐妃的臉色隱隱有些鐵青,豔麗的麵容微微有些扭曲,嵐妃本要發作,皇後卻先了一步,不同於嵐妃的氣惱,她柔柔一笑,神色親昵地望著安嬪,如同望著自己的妹妹“安嬪妹妹今日遲到怕是因為起晚了吧,年輕人總是有些貪睡,安嬪妹妹昨晚真的是累壞了呢。咱們後宮嬪妃都是姐妹,自然本宮也該表示些心意,也當是你初來乍到的禮物了,本宮思量著人參就不錯,正好本宮這裏有株千年人參,就賜給安嬪妹妹吧,靈兒,去拿吧。”

安嬪走上前去,又行了個燕國的禮,聲音動聽婉轉“文詩謝謝娘娘賞賜,文詩心中很是感激,不過文詩自小身子骨便很好,沒有那麼弱不禁風,更不是什麼金枝玉葉,怕是用了這人參也沒多大功夫,到時候恐怕負了娘娘的一番心意,再者這人參貴重,更何況是千年人參,找時就耗時費力,文詩不過是一介和親公主,又怎麼配的上這等物品。娘娘還是留下吧,免得糟蹋了物品。”安嬪條理清晰,說起話來行雲流水,不卑不亢,讓人挑不出錯誤,而她又在這話中暗暗抬高了皇後的身份,這種情況下也如此算是最好的答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