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耶律楚雄決定直截了當地問,他試探性地問到:“你,有什麼事瞞著本王嗎?”

舒心蕾又是一驚,不過這一次她根本沒有表現出來,反而是不假思索地說到:“你為什麼會這樣問呢?難道,在相處了這麼長時間以後,你還是覺得我是那個什麼烏古部還是鳥古部的奸細嗎?!難道,在經曆了那麼多事情之後,你還是認為我是有什麼目的的嗎?!”說著,舒心蕾不禁覺得又氣又急,她眼含著熱淚,憤怒地望著耶律楚雄。雖然她真的有事情隱瞞著耶律楚雄,可是她並不認為那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更不是對契丹有威脅的事,因此當她看到耶律楚雄又不信任她的時候,她覺得特別委屈!她,堂堂台北斯德爾女中的優等生,體育特長生,出生政壇名門,有著良好的家庭背景和教育環境,在神差鬼使的情況下來到了一千多年前的蠻荒之地!是的,就是蠻荒之地!和繁華、先進的現代社會相比,這裏就是蠻荒之地!雖然這裏有足以讓她感激一生的人,比如:耶律悅梨和眼前這個表情複雜的耶律楚雄!可是這裏始終不是她的家啊,始終不是她值得駐留一生的地方啊!她想要回到屬於自己的地方,回到自己的家,有什麼錯呢?!因此,她絲毫不覺得有什麼對不起耶律楚雄的地方!更何況,為了感激他的救命之情,她甚至都已經以身相許了啊!當然,事實並不是那樣的,耶律楚雄並沒有因為救了她的命而要她感激什麼,可是她的確已經委身於他,為了他獻出了自己保留了十八年的清白,這也是事實啊!因此,此時的舒心蕾可以說是百感交集!她又急又氣又羞又怒!眼看著兩行清淚就要順著她的臉頰流向耳根,流到枕頭上去了,耶律楚雄趕緊調整了自己的態度,做到她的身邊,輕輕地為她拭去淚珠……

“好了好了,本王也沒有說你什麼啊!”耶律楚雄輕聲安慰到:“本王現在也是心煩意亂的,太多的狀況、太多需要顧及的人和事讓本王一時間有些亂了分寸!你也不要太難過了,本王沒有不相信你,正如你所說的,在經曆了這麼多之後,本王怎麼還能不信任你呢?!”

舒心蕾把臉撇了過去,不願意去看耶律楚雄,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此時的情形和氣氛也的確不太適合談論太多嚴肅的話題,因此,耶律楚雄也就閉口不談了。兩個人的內心都是惴惴不安的,舒心蕾因為怕其他人猜出她的身份而感到焦慮,又因為心裏有事瞞著耶律楚雄而感到內疚和不安,而耶律楚雄呢?他心裏有著和舒心蕾同樣的焦慮,可是同時又為將來的困難重重而感到壓力很大。一時間,舒心蕾就這樣靜靜地躺在床上,一言不發,而耶律楚雄呢?他幹脆坐在了自己的案桌邊上,研究起之前放在他桌上,現在已經堆積如山的公文來。

別看耶律楚雄整日好像無所事事的,戰爭期間隻負責帶兵打仗,和平時期除了每日的早朝之外就是狩獵、跑馬之類的,十足一個紈絝子弟,其實不然,他身為當朝四王子殿下,手裏除了保護他安全的親兵隊之外,還掌管著五萬精兵,管轄著一國命脈的兵部。原本在過去四處征戰的歲月裏,兵部一直都是由他的二哥耶律德光掌管的,可是自從去年,也就是公元918年他們的父皇耶律阿保機定都上京之後,耶律德光就掌管了戶部和禮部兩個大部,大有和太子耶律倍搶班奪權的架勢,而兵部的大權也就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同樣擅長帶兵打仗的耶律楚雄身上。因此,別看耶律楚雄年紀輕輕的,可是卻是耶律阿保機的一個好幫手,自從他帶著韓震庭和他的親兵隊返回上京派兵調糧之後,他的公文很多都隻能堆積在這個案桌上,等著他回來之後慢慢處理。當然,這當中絕大部分都是一些並不緊急或者無關緊要的公文,緊急的或者重要的公文都早已被耶律阿保機和耶律德光處理過了。現在剩下的這些大多數都隻是需要他翻閱一遍、簽個名而已。在耶律楚雄目前這種心煩意亂的最適合做這樣機械性的工作了。

兩個人就這樣無語以對地單獨相處了大半天,直到外麵夜幕降臨……